“哥哥,虽然我讨厌将军府的人,但……但若非因为我,事情不至于发展到如此田地,如今知道这件事真相的人并且会说出来的人只有我,既然如此,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温令儿低头摩挲着手中佛珠手钏,看着上头的纹路,淡淡说道。温瑾枫听出自家妹妹话中有话,他有些忐忑道:“你打算做什么?”“哥哥,只有我死了,这件事才会真正了结,左右如今他们并不知道我的踪迹,你将我医治无果,因伤而亡的消息放出去,那些人若是相信,一定会露出马脚的!”温令儿知道自己斗不过他们,可就算斗不过,她也不让他们好过!“喃喃,就算他们知道这个消息,一切也已成定局,如今就算霍祁年出现也没用,毕竟陛下不可能打二皇子的脸,那可是他亲儿子!而且,当初将军府如何对你,你真的要以德报怨?”温瑾枫长叹一声,即便如今想补救也无济于事,这件事已经是死局,如今京都的谣言满天飞,没有人会帮将军府,明德王府更不可能同陛下对着来。“哥哥,我并非为了将军府,我不过是想还霍祁年的人情罢了,若他真的因我而死,那将军府岂非不明不白背了锅?至于二皇子,我自然不会以明德王府的名义和他对着干,我要借一借别的力。”温令儿冷笑一声,她自然不会忘将军府那些人,只不过如今她更看不惯二皇子等人。温瑾枫看着自家妹妹眼底的寒意,心里微惊,他觉得她有些不同,然而又不知从何说起,不过既然她想做,那他这个做哥哥的自然要帮自家妹妹,而且,他也看不惯宰相府和二皇子随意泼脏水的做派。“你将尉叔叔和我师父请来,这件事我们需细细商讨。”温令儿沉了眉眼,定定看着手中手钏,眼底露出杀意。……此时京都城外,车往马来,行人络绎不绝,城墙和公告栏中贴着寻人启事,上头画着一个面容英俊却目光阴沉的男子,正是霍祁年,不少人围着公告栏指指点点,言语辱骂着霍祁年。“我早看这霍祁年不是好人,听说当初还杀死了两个丫鬟,如今竟然对宰相府的公子下了杀手,真是可怖。”一个中年男子冷哼道,眼底皆是不屑之意。其中有人接过话头道:“如今将军府可算完了,以前就听说将军府的人眼高于顶,如今一看,何至如此,更是视人命如草芥啊!”“就是就是,这种人应该早点抓紧去,省得祸害人间,听说当初还玷污了程家姑娘,程家公子为了阻止此事,他也出手将程家公子杀了……”众人正议论纷纷,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拄着拐杖慢吞吞走来,手中捧着一个破碗,头发乱如草窝,面容染着泥土,压根看不出原来是何种模样,身上还散发着一股臭味,将围在公告栏旁边的行人熏得够呛。“行行好,给点钱罢。”乞丐走到众人面前,低着头,佝偻着身子,将手中的破碗递到众人面前,低声下气道。乞丐的到来打断了众人的聊天,那个中年男人挥起拳头,冷着脸骂道:“哪里滚来的脏东西,在老子跟前碍眼,你信不信老子揍你!滚!”“赶紧滚!臭死了,京都怎么这种人也放进来!”“不过一个乞丐而已,你们生什么气,给点钱打发就是了。”其中一人眼底皆是轻视之意,从怀里掏出几枚铜板扔在地上,只听得几声清脆的声响,铜板朝着四处滚去。乞丐目不转睛盯着铜板,将破碗一扔就扑了上去,众人见状不由哈哈大笑,他们不差这几个钱,就当是看猴戏了,扔钱的人道:“还真是一只听话的狗。”他话音刚落,乞丐好似一道闪电一般,飞速将掉落地上的铜板捡在手中,并且站在了他们面前,围观众人大吃一惊,目瞪口呆看着乞丐,竟不知说什么。乞丐捡起破碗,将铜板小心翼翼放入怀中,一边走着,嘴里一边嘟囔道:“要给娘子买糖酥,要给娘子买糖酥。”众人闻言愣了愣,继而哄堂大笑,看着乞丐的背影,摇头散去,只留乞丐一人走进熙熙攘攘的喧闹人海中。不太平深秋时节,冷气入侵,这几日连下着雨,天空阴沉沉好似悬着一块灰白色的幕布一般,直直朝着地面压来,让人心口沉闷,一到夜间,冷雨寒风,更加让人不自在。一位更夫提着灯笼正在巡街,一路上没什么人,此时只听得不远处传来嗒嗒嗒的马蹄声,不待他闪躲,一辆马车飞驶而来,车轮滚动,泥水四溅,气得更夫正要破口咒骂,然而看着马车停在宰相府门口。宰相府门口挂着白色的丧幡,大半夜瞧着甚是阴森可怖,更夫止了声音,正打算离开,此时一个白影突然从马车上闪过,轻飘飘地,一下子便没了踪影,更夫见状,心口一紧,连忙揉了揉眼睛,正要细看时,那白影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