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客人走近,老鸨沉默了。
是任舒映换了一身男装,原路回来。
既然不让普通女子进入,那她扮成男的总不能进不去了吧看,方才花了不少银两整了个贵气的行头,如今看来就是个富贵少爷,这一下子吸引几个女子的注意。
老鸨挤上前去,看着任舒映语气带着难以察觉的警告之意道:‘‘公子,来即是客,让姑娘们好生伺候着,若是又招待不周的还请公子见谅。’’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让她带着夫君走人最好,别来砸她场子,但也不知道她听出来没有。
任舒映微微点头,淡淡的‘‘哦’’了一声作回应。
任舒映也不管这个老鸨有没有看出来是假扮的,反正一路畅通无阻,就是被几位貌美的女子拥护在中间,香粉揉杂在一起,过于馥郁让她有些…微醺了。
进入楼内,现入眼帘的是高台收放自如的水袖舞,醉饮的男女,明晃晃的精致烛灯,喧闹异常。
任舒映觉得自己身边人过多了,便遣走了,只留下一个看起来聪明伶俐又懂事的。
她挑了个没有什么人的位置直入正题,‘‘今日有没有看见一个带着一把黑剑,长的高高的,看起来就不好相处的人来过?’’
那个黄衫女子被老鸨提点过,知道面前这位是来捉夫的,让她实话实说,别惹出乱子就好了。
对方马上回答:‘‘有的,那位公子挑了我们这里的花魁在雅间喝酒呢,’’
与任舒映说话的女子忽然有些艳羡,她口中说的那个负剑黑衣大氅的公子当真是帅的万里挑一,气场威压可以让人不禁臣服,心想着这位女扮男装的夫人与那公子若是站在一起定然是颇为般配的,可惜那公子不专情,亦不能免俗不能离开这些烟花柳巷,唉…男人啊怎都是这般…
任舒映没有注意到身边女子的眉眼从羡慕到惋惜,而是环顾四周熟悉了环境后问:‘‘姑娘,那他人可是在花魁的雅间?’’
‘‘啊是的,姑…公子莫急,我现在去。’’
任舒映没听清,循声看着那女子,她已经落荒而逃。
黄衫女子跑到二楼才缓和下来,呼还好反应过来了,话头转回来,好险些叫错了。
她走到花魁房外正要敲门,在附近陪客人喝酒的女人忽然上前来拦了下来,
她对拦着她的那个女人有些许印象,是花魁谢雅茹的一个关系较为密切的朋友,不过她们一向鲜少其他姐妹说话,倒是喜欢结交些富贵公子,达官贵人。妄想被他们赎身过上锦衣富食的贵夫人生活。
她不用多思考也知道这个女人要说什么,无非是看见那负剑的公子雍容贵气,容貌不凡,又起了贪恋罢了。
‘‘张娘,屋内那位公子是有妇之夫,而那个公子的夫人就在下面候着,我现在要把里面的公子请出来,你若不想惹火烧身就不要拦着我。’’
程娘子啊,你要记住,我们都是风尘女子,低位低贱,若不能依附一个好人家,这辈子怕是连一个可以为自己送终的人都没有了。
张娘走在她的面前循循善诱,‘‘我们只不过是求一个安身之所,何错之有?而若是谢姐姐她的了这份恩惠,也少不了咱们楼中一直以来的相助,我想你年纪虽小,但是这种道理你也当懂得识趣吧。’’
强词夺理,程娘不屑于与之争辩,从来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不过是看在楼中只卖艺而不屈身委下的原则来此维生,但是她们自甘堕落,愿为权贵折腰,她岂能何此等人沟通下去?她淡然答:‘‘有一技傍身还怕赚不到棺材本,你这般想不过是低看自己,’’说罢她毫无顾忌的对禁闭着的门大喊:
‘‘谢姐姐!谢姐姐!有事要说,可否一见?’’
可连连喊了几声,房内无甚动静,更加无人应答。
张娘不耐烦的打断话,“你看吧,还非要打扰人家,凭借谢姐姐的容貌与才艺,说不定呢他们此刻已是生米煮成熟饭了。你啊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莫要惹得大家都不快了才是。’’
程娘站在门口恍若未闻,就在她思考之余,房内乍然响起瓷器摔裂的声响,伴随着还有尖锐的叫声,是花魁面带惊恐之状,仿佛见到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竟然不顾衣衫半褪,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围观的男男女女都不解的站立在原处,心思各异。
张娘回过神后,立马前去追破门而出的花魁,场面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我看啊,就是这个女人接的客人玩的过于花哨,把好好的一个美人吓的花容失色罢。’’
‘‘哎,那究竟是何方公子竟然可以于那花魁共处一夜,还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
‘‘且看看里面什么情况就是了。’’
话题一转,众人相竟探头张望,开始好奇房内究竟是何人起来。
可是当房内的公子从门踏出来后,在场看着的诸位客人,皆顿时噤若寒蝉,岂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