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这天趁着讹兽又去鼓捣什么草药,我终于瞅着机会溜了出去。循着那日模糊的记忆来到了他的帐中。他瘦了好多。胡子倒是长了不少,摸着都扎手了。还怪舒服的。我解了解他的衣衫,看了眼那伤口,愈合的还不错,许是因为我的鹿角有奇效,愈合速度比普通伤口快了好些,才几日的功夫,周围已经开始有新生肌肤了。自己亲眼看着了人,总算是放下了心。心疼地看了他半天,跟他说了会儿话,等到外面响起愈来愈近的人声时,这才不得不起身回去。想来因缘际会也是奇妙的很。以前总是他下山,离我而去,如今,倒也反过来了。我来见他,跟他告别。我抓着他的手,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只管低低地叮嘱了他一句:“快点醒来吧,我好想你”然后撑开他的手掌在我的脸上蹭了蹭,吻了吻他的手心,才将他的手掖回被子。正当起身回撤之时,他好像得知了我的动作一般,抓了抓我的手。这个反应让我惊喜地当即唤了他一声,但是除了眼珠转动之外并没有别的表示。不过,他听得到我在和它说话,能感觉得到我的存在的,这就够了。所以:“没关系,岁月悠长,我在山中等你。”语毕,俯身轻吻他的唇畔,抬脚离去。我们以后都不会再这样分开了。所以,赶快醒来吧。我真的很想你。想听你说话,想跟你亲吻,想陪你度过以后得每一天。永藏山林要不说老话都自有它们流传下来的道理呢。知道今天我才知道了什么叫祸不单行,什么叫当你倒霉了所有倒霉的事儿会一股脑儿的全朝你涌来。本想着我偷溜出来被讹兽发现了的话一定又是免不了要被冷嘲热讽一番,但是当我回到山下时却发现好像有点不太对劲。远在山林外时便听到了林中淅淅索索的脚步声,不是一人,也不是七八人,听着像是整座山被人围起来了一般。我本能的觉得不太好,运了功冲人群聚集的方向奔去。越往里走心里的不对劲越是强烈,不知怎的忽然地就想起了他从京都回来的第一天晚上出现的那些暗杀的人。没有缘由的,我确定了,就是他们。还没具体看到人,我倒先是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这人呐,可真有意思。为了自己心中那不可告人的隐秘竟能够不惜一切手段。这阵仗着实是有点大了。本来我想着那次之后没什么动静,应该是那些探路的人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回去禀报之后也就不了了之了,没想到原来是留着后招呢。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入侵,即使不会损伤什么,但也是够麻烦的,让人头疼。而我又是极怕麻烦的。想着怎样能够尽量在不伤人的情况下解决这些麻烦的时候,我追上了他们的脚步。却发现他们聚集的方向原来就是我居住的那处木屋,不知何时,竟然被他们打探的如此深入了吗?而此刻的木屋中……讹兽应该发觉了我的逃跑,正气急败坏地叫骂……这么紧张的气氛之下我竟然还笑了一下,实在是不应该,我反省。主要是,对付普通的人,即使是高手,讹兽虽说疏于修炼,但也绰绰有余。我看着这群人盯着屋子好久,直到确定了屋子里有人或者说有他们自以为要寻的东西之后才继续谨慎地缓缓地围拢上去。毕竟也是跟我一样是活了这么久的家伙,虽说屋内那只兽的皮肉没有我这能令人长生不老的奇效,但是揍这些人却也是相当不在话下了。果然,在屋外这群人再次试图挪动脚步的同时,屋里的讹兽终于察觉了。先发制人地冲了出来,动作流畅、没有停顿的徒手抓向提着刀正小心翼翼前进的一人。轻易便将他甩了出去。这一番动作倒是有了人们常说的武林高手的意味了。果然不出我所料,说话间,讹兽已经解决了将近一半的人。我正想着要不要出去帮忙收个尾,却见角落里一人贼头贼脑地掏了掏兜,然后从兜里摸出一件类似渔网的物件。没等我看清情况,便兜头朝着讹兽扔了过去。那网兜像是长了眼睛似的,追着正在打斗的讹兽盖了过去。将他裹了起来。我才发觉这东西的邪门儿。讹兽挣不脱,不仅挣不脱,还在网兜的束缚下现了形,痛苦地在地上扭着。等我掀翻几人冲到他身边时也已经晚了。之后发生的事,我感觉就像是看了一场林间的春夏秋冬一般杂乱。我冲了上去,他们一堆人又接连拿出了几个网兜与摇铃配合使用,一边撒网一边摇铃。震得我头疼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