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们的意思,不光是箭伤,更棘手的是剑尖被淬了毒。虽说这毒虽不是无解,但世间数量稀少,因着原料特殊极难炼制,且毒性发作的极快,若是现在去寻解药,等弄来人也早凉了。故而此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刚要揍人的那位听说此毒有解,连话都没听个囫囵,便着急忙慌的找人弄解药去了。这次连下人们都没能拦住。其他人在他离去后慢慢地也都散了。毕竟围在这也没什么用,反倒吵得他们躺在病床上尚处于昏迷中的将军皱紧了眉头,发出痛苦的喘息。待他们都走光了,我这才靠了过去。抚了抚他的眉头,但是可能是因为太痛了,刚抚平很快又皱到了一起,看他这样我仿佛也中了毒般疼痛难忍。我抬手抹了抹他紧皱到一起的眉头,这次,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没有再固执的将两条受尽摧残的眉毛扭到一起。我摸了摸他的伤口,幸好,不算晚,还有救。没有犹豫,仿佛早已经做好了决定。我化出鹿角,伸手化刀,劈向自己的脑壳儿。但是预料的疼痛没有袭来。哦,是讹兽。他冲我大吼,说我疯了。我想也是。他说,他不过是个凡人,又能陪你多久!我说,他很快就不是个普通的凡人了。我看向讹兽,像是对他,更像是对自己说道:“他给了我名字,给了我温暖,给了我陪伴,给了我爱,而我却没有回报他什么,这对他不公平”“我已经没办法再失去他,讹兽…”讹兽一脸怒其不争的表□□言又止。但我俩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这次他不会再阻拦我了。嘶~原来割鹿角是这样痛的啊。是不是如同他们凡人断手断脚一般呢?他呢?中毒箭的时候也会很痛吧,看那眉毛皱成那样就知道了。不过。你很快就会好了。温热的鲜血流了我满脸。讹兽手忙脚乱的用他的衣裳堵住我头上那个豁口,但是流的血太多了。我染红了他整个衣衫,乍一看,比躺在床上那位还要骇人。我撑着一口气将鹿角炼化了,敷到他的伤口上。直到看着伤口不再涌出暗紫的血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有点虚弱的向后倒去。亏得讹兽手快将我扶住,要不就丢人了。还千年神兽呢,这才多大点伤就撑不住了。看着床上的人咳了咳,生气渐渐回复,最后这口吊着的气,才算是真正放下。没等我来得及摸摸他的脸,门外守着的人听着动静冲了进来,察看了一会儿,便激动的大叫大夫,大夫呢。风风火火的跑出去,又风风火火地拉了一群人进来。刚清净的房间又重新被嘈杂所填满。大夫翻了翻衣衫,看了看伤口,又扒了扒他的眼皮,直呼神迹,毒竟然自己解了。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刚要揍人的那位已经涕泗横流地要扑向他们的将军了。我虽有心想阻止,但奈何此刻有心无力,看着那人趴在他胸前乱摸的景象竟不知是不是被气到了,一口气儿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再醒过来时,已经是躺在我自己的木屋里了。睁着眼看了看床顶。第一反应竟然是亏了讹兽没有嫌弃我,该是时候对他好点了。然后又想起病床上躺着的那位,便想要起身再去瞧一瞧。刚坐起身脚还没着地呢,就被推门而入的讹兽瞪了一眼。他没好气儿的说道:“放心吧,人没事儿了。还是好好担心你自己吧。”“我能有什么事儿,除了缺根角,其他的好着呢”“!!!你再说!!!你一共才有几根角让你霍霍???”“或许它可以再生?”“呵,你怕不是连你一半的脑子都给割掉了。”“给!喝了!”看着这一碗黑糊糊状的东西,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顺着我的呼吸飘进鼻子,我着实是不知从何下口。但看讹兽的架势,我不喝他可能会摁着我的头给我灌进去。稍微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嗯,很美,所以我选择自己动手。我面上很是感激地看了讹兽一眼,转过头,就义般的捧着石碗,仰头一饮而尽。回头还不忘夸赞一下讹兽的手艺。他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看来是对我的乖巧听话还算满意,便端着石碗出去了。就这样,我被困在了我自己的家里。讹兽不许我再出去,每天都由他给我传达外面的消息。讹兽说,他能够自己进药了;讹兽说他今天清醒了一阵,但是很快又昏迷了;讹兽说他今天迷迷糊糊地叫了句什么淮;讹兽说…因着前两天我体虚,打不过讹兽,所以这才乖乖的听话,待在屋里受他药膳的“荼毒”。这两日总算是恢复了些,能够走动了,虽说脑袋还是有点疼,但是也无妨,毕竟也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也该学着自己忍受疼痛了。再说总听着他这么说那人怎样怎样,自己见不着人,心里还是很着急的,也不利于病情恢复啊!就想着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