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烧晕过去了。”姜晚宁现在已经开始思考付闻祁会不会烧傻。
“嗯…体质弱嘛。”老医生起身,“缺乏锻炼,平时应该多做运动。”
姜晚宁这才稍微放心,认同地点了个头,弱狐狸看着确实身子不大坚实,之前逃粉丝跑两下就喘上了。
“啊,床上运动不算的。”老医生笑。
“……”姜晚宁像给噎着了,好半晌才说:“知道。”
这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开黄腔呢。
姜晚宁勉强笑着把老医生送走,回房里看了付闻祁一眼,给他掖了掖被子,抬手熄灯。
房间陷入一片漆黑,姜晚宁转身要出去,衣角突然被一只手给拉住了。
付闻祁侧躺着,拉着他没松手。
“你干嘛?”姜晚宁回头看他。
“疼死了。”付闻祁声音都是沙哑的。
出乎姜晚宁意料,对方很轻地“嗯”了一声,而后问:“不行吗?”
姜晚宁莫名有一瞬的心软,尤其是他注意到,对方浅灰色的双眼里,像隐匿着一丝丝不快。
他怕被拒绝,担心得不到,他并不是无甚情绪,他比外人想象中要更简单好懂。
但这些细小的东西往往只会让姜晚宁看见。
“当然行。”姜晚宁欣然同意了,没大没小地抬手捏了捏对方的脸,并主动接过了购物篮,说:“那你去选吧,选多少个都可以,我买给你。”
第80章第80章
80
在付闻祁很小的时候,几乎没有人会给他买玩具。
他仅有的玩具是一块缺了零部件的七巧板、一小袋玻璃珠子、一把自制弹弓,还有一只脏兮兮的毛绒小狗玩偶。
这些基本都是贺月在酒吧的同事带给他的,贺月本人则从来不买玩具,每次把小闻祁牵出去,都是给他买各种吃的。
大概对贺月那样的享乐派而言,能第一时间吃进嘴里、刺激味蕾的食物才是最好的。
只可惜付闻祁往往会板着脸,拒绝说“不要”。
“确定不要?我今天发工资呢。”贺月得意地把钞票甩在小白团子脸上,钱臭味惹得他嫌弃地皱眉眨眼。
天气实在是热得离谱,只有乘坐机车在夜里急速穿行时才能感受到空气是流动的。
付闻祁在过去一个月的暑假里罕有机会出来放风,他妈希望他留在家里陪着,于是他就只能在家里写卷子。
好不容易熬到开学,他终于坐不住了,骑着新买的黑色小忍者一头扎进了熟悉的风里。
一开始他和车队的人在一起,随后他加快了速度,风驰电掣地掠过一辆又一辆,去到了队伍最前面。
再然后,他独自消失在了夜色里。
“这小子,”车队里的老前辈笑,“是不是心里堵了口气啊。”
“估计只是太久没骑,车瘾犯了。”另一个人说。
付闻祁倒是没觉得自己在生什么气,他只知道当身体破开迎面而来的风时,他内心是痛快的。
一个多小时过去,当耳朵和脑袋里都只剩下风声与机车的轰鸣声后,他终于停下,正好碰上车队里的另外几个人——这儿是大家经常歇脚的地方。
就在一堵背风的墙后,墙上画着乱七八糟的涂鸦,因为这附近就一盏破灯,还总接触不良闪来闪去,付闻祁一次都没留神看过画。
付闻祁长腿撑地,从机车上跨下,摘下头盔,露出被压得有点儿乱的短发。
“舒服了?”旁边车队的人笑了,这是一个干瘦得像纸片的男人,此刻正靠在自己的机车旁,背后一个画浓妆的长发女孩儿搂着他的腰。
付闻祁没答,他每回只有在路上跑的时候痛快,结束了只觉得怅然若失。
这感觉颇像他每次躲在黑暗里解决青春期里的某种躁动的需要,有时候他蹲在地上,汗湿透全身,比开始时还要更难过。
旁边的一个紫毛看着他也笑了,露出一脸了然模样,从兜里摸出一支黑漆漆的烟来,点上了,递过来。
“不抽。”付闻祁不接,声音略微有点儿喘气,听在人耳朵里十分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