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次上方针对他调动成立了最高专案组,只要他出现,只要他有动作,就绝对不会再让他有任何逃脱的机会。”三年前是他们低估了这个对手,他手眼通天,在我方收网之际,证人死的死,消失的消失,线索也断的一干二净。没有了足够的证据之后,又能够沉住心性避了三年的风头。周濂清靠回沙发上,杨丞抬头说,“玉坠半个月前流入江城的地下赌场,不出意外现在已经在程渭淮手上了。”而程渭淮该很清楚那样珍贵的玉只有谁才能够弄到。周闻。这个名字都快有些陌生了。银色打火机声音清脆,催生出火焰再将其不留余温地合灭。周濂清问,“什么时候?”“春节后。”聂靖掐灭手上的烟,抬手压在他右腿上,认真看着他道,“濂清,我向你保证。这次之后,聂叔会让你完完全全地做回周濂清。你相信我。”周濂清抬眼,只轻声道,“聂叔,我信你。”他一直信。聂靖低头沉沉笑了声,“你信我,你确实信我。和你纪叔当年一样信。”周濂清拍拍他的肩,看着他道,“元旦快乐,聂叔。”聂靖笑着没说话。周濂清站起身,随手拿过桌上的手机,“那我先走了。”聂靖又点了支烟,抽两口咳了两声伴随着烟雾道,“在江城,杨丞会联系你。”“好。”一切寻常。周濂清唯一想到的只是春节后,快了。太快。这本该是算得上是美好的夜晚,开始变得不那么尽如人意。祝晚吟回到祝家没有见到别人,只被祝沉林带去书房单独谈话。祝晚吟并不意外哥哥知道她和周濂清的事情,但不明白为什么祝沉林态度如此坚决,如此不可理喻。祝沉林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有一句话,她不能和周先生在一起。“为什么。”祝晚吟倚在窗边,再问了一遍。“不合适。”祝沉林坐在椅子上,语气淡淡,“晚晚,看人不是这么看的。”他的态度很明确,也很坚决。“那要怎么看?”祝晚吟的目光落在墙上的书法作品,平静地问,“哥,你连一个理由都不给我。让我怎么妥协。”那幅字写的是,上善若水。祝晚吟认真看着那四个大字,心也如止水。她倒是从来没想过还会遇到这样的阻碍,更没想过周濂清也会让哥哥不满意。“晚晚,不要什么事都非要问理由。”祝沉林松了松领带,放缓了声音对她说,“听话。”他道,“你这么好的年纪,要谈恋爱哥哥不会拦着的。只要”“只要符合你的要求?”祝晚吟眼底如静地轻笑了声,后腰抵着窗台,“那样的话,能有几个是哥哥觉得可以的?”祝沉林看着她,“傅寒山就可以。”“所以不拦着的意思是要安排我,是吗。”“晚晚。”祝沉林收回目光道,“不要钻牛角尖,你不是十八岁了,叛逆期也该过了。”祝晚吟唇畔的笑意淡去,垂眸抚着手腕上的玉镯,在这里的光线下,玉色似乎更冷了。“哥,祝晚吟可以永远是二小姐。不管是祝家还是你,可以控制我的自由,也可以控制我的一切。”她垂着眼睫,轻掀了掀低声道,“但你不能控制我的七情六欲。”祝沉林端茶的手顿了顿,指尖力道微紧。随后他放下杯子,茶不喝,也不打算再同她谈这个没有结论的话题。他站起身拎过外套,看她一眼道,“那你就在这里好好静一静自己的心。人可以被七情六欲左右,也可以去左右七情六欲。”祝沉林打开房门离开,有凉风随之浸来。窗外月色朦胧不清,照不见路。祝晚吟在原处站了许久,才低眉淡笑了笑,眼底始终是如夜一般静。她转身推开窗,冷风灌透彻骨。看,窗外有灯光。但她可以随时被禁锢在任何一扇窗里。她甚至骤然发觉自己现在已经,失去了挣扎反抗的天性。29元旦在短暂的烟花和零点的钟声里到来,离去。祝晚吟没能接到周濂清的电话。她在私宅待了三天,眼看天上又飘了雪。伴随着风肆意飞舞,如棉如絮。下了一整天,已经是天地一色。玻璃上笼罩了一层薄霜,祝晚吟裹着毯子站在窗边望着外面整片的白茫茫,认真赏雪景。她意外地很平静,平静到祝沉林想找她聊些什么都不知该如何开口。房门被敲了两声,“二小姐。”祝晚吟回头看到祝言迟站在门口,听他说,“有电话打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