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婵顿了顿:“银子的事我来想办法,总不能看着那些孩子大冬天活活冻死饿死。”
一个小道士在门口行礼:“姑娘,师尊让我来通传,您带过来那男子,已经醒过来了。”
“这就醒过来了,他不是在发烧。”
“师尊说这人意志力很强的,请您过去看看要怎么安置。”
温婵点点头,跟着小道士一起去了外观。
姜行的确醒了过来,眼中懵懂已经褪去,浑身都在疼,伤口倒是上了药,但腿部有骨折,暂时只用夹板固定住,短时间内是好不了,只能静养。
门被打开,打头进来的,是一位穿着红衣头戴小莲花金冠的姑娘,乍一看,他还以为是一团火扑过来。
然而即便穿着如此明艳颜色的衣裙,却依旧掩盖不住她那张面容的明光四射,这道观的小屋子都因她亮堂起来,真是一位,人间仅有的绝色,纵然她看着只是豆蔻之年的少女。
146番外5
◎人生初见2◎
温婵打量这青年,发现他应该年纪也不大,大概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或者再大一岁,反正绝不会超过二十的样子,那双黑漆漆的瞳仁,却无半点光亮,显得有些老成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你好点了吗?”她问。
这少年却不语,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白芷觉得自家姑娘被冒犯了,立刻道:“我家姑娘救了你,现在问你话,你就是这个态度?”
温婵也不是很在乎这少年呆呆地,话也不会回的无礼样子:“我是救了你,但你也不必谢我,你出现的地方实在很怪,若你是逃犯,哪怕治好了你的伤,我也得把你送到西京府衙,在这白云观,到处都是我的人,你可逃不了,若你不是逃犯,只是个倒霉的路人,你好了之后就自行离去,我也不会阻你,话就说这么多。”
她点点头,竟是自顾自的说完话,起身就要走。
“你……”那少年却忽然开了口。
温婵瞪大眼:“诶,你会说话啊,不是哑巴?”
“谢谢小姐,救命之恩。”
温婵甩了甩手:“算了算了,我这个人最讨厌什么大恩大德无以为报的话,你安心养着吧,养好之前道观会给你送吃的,别的不必担心。”
她居然甩甩袖子,如同一片云一样的飘走了。
姜行愣住,她都没问他姓甚名谁,哦,她说了,如果他是逃犯的话,她会把他送官,从某种角度上说,她说的也没错。
若说她是一片云,也一定是一片火烧云,想到这,姜行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居然露出笑意,虽然很淡。
之后几天,温婵在道观名义上是抄经还愿,实则一直在查账,调度南北货品,她经营的这几家商铺她爹娘全都不知道,都是用自己的钱从盘下第一家铺子开始,滚起来的,第一家铺子的钱,她当了自己的好多首饰,还找大哥偷偷拿了五百两,好在大哥宠她,没有将这些事告诉爹娘,不然温国公她爹爹那个老古板,一定觉得她不守规矩抛头露面,有辱家风。
第一家铺子做胭脂水粉,她有秘方,人参珍珠膏跟后世的素颜霜效果很像,一上铺就卖疯了,这家铺子风头甚至盖过了西京老字号花月阁,有了钱,盘第二家铺子第三家铺子就是非常简单的事了,不论做胭脂水粉还是绫罗绸缎,她都卖的贵东西好,主打一个绝对不赚穷人的钱,只赚权贵富人的钱。
因为温国公不知道,她出来查账跟掌柜们商议事,都得偷偷摸摸的,还不能暴露身份,心累得很。
然而来道观,也终究有回去的那一天,小祥子办事很利落,去府衙看了所有通缉犯的画像,路边救的那个青年,并不是逃犯,温婵松了一口气,给道观留了照顾他的银钱,就坐着马车回了府。
这半月她一直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她大姐姐温姝在家待嫁,温国公已经明令禁止温姝再出门,只让她在家里缝嫁衣,温姝私下里跟她偷偷哭泣,听说了这件婚事时,贾贵妃的远房表妹,出身小门小户的,嘲笑了温姝好几回,温姝让她把话说清楚,她却笑而不语,回到家中,问了国公和童氏也不知这秦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连个小门小户的贵妃远亲都敢笑话她了。
温姝嘤嘤哭泣,温婵气的在屋里来回踱步:“姐姐莫哭了,我去外头打听打听,这秦家听说也是为官的人家,秦家父乃是鸿胪寺少卿,家世上虽然比不得咱们家雄厚,可也算是门当户对,那姓刘的为何要笑话人,真是奇了怪了。”
温、秦两家的婚约,是二十年前温姝还未出生时就定下来的,温婵并非否认门当户对,只是婚前至少也让姐姐和那位秦家郎君见上一面,这也不算私相授受,现在不仅人没见到,只大概知道秦家老爷是鸿胪寺少卿,那位郎君什么情况是半点不知。
她气冲冲的先去问童氏,童氏顾左右而言他,显然是知道点什么却根本不说,温婵的脾气说来就来:“阿娘,秦家郎君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咱们又不会悔婚,您跟爹爹这么让大姐心里忐忑难过是何必呢,难不成那人是个纨绔,家里通房侍婢一大堆?”
童氏只是长吁短叹:“此事你爹不让说,你呀,就别管了,秦家,不错,是清流人家,你姐姐要嫁的大郎,也是嫡长子,她一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真是奇了怪了,他是嫡长子,我姐姐还是国公嫡长女呢,娘,大姐可是您亲生的,您不能害她啊,这种婚姻大事,您要是不立起来,害了大姐一辈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