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在脱离青chun期后,成年男人要么长肌rou要么长肥rou,很少有人会留着少年时代特有的单薄,蒋博却一直是纤细的,好像身体启动了某种说不清的机制,将他的时光永远停留在了青涩的旧年代里。
范女士:&ldo;我也想组成自己的家庭,可是不行,他离开我就什么事都做不了。&rdo;
说着,她爱怜地踩着高跟鞋,微微踮起脚,摸了摸蒋博受伤的额头:&ldo;我都是为了你。&rdo;
一个人,四周都是鼓励的时候,尚且时不时地产生自我怀疑,江晓媛难以想象如果有人在自己耳边几十年如一日地灌输&ldo;你离开我就是不行&rdo;&ldo;你gān什么都没法获得成功&rdo;&ldo;你天生就不是这块料&rdo;会怎么样。
范女士带着温柔的谴责,对蒋博说:&ldo;就算你要胡闹,也不要耽误别人。&rdo;
蒋博低着头,目光紧紧地盯着地板的fèng隙,身体抖得像一片风中的落叶。
江晓媛知道自己不得不说话了。
&ldo;不好意思,您要是指我的话,我觉得跟蒋老师一起工作蛮好的,能学到好多东西,&rdo;江晓媛把手cha进短裤的口袋里,&ldo;还有开工作室这事也是我极力撺掇的,我们未来还打算去国外进修特效,虽然您刚才说的那一番长篇大论很有道理,不过我觉得就我们现在的客户资源来看,养活自己应该是没问题了。&rdo;
范女士:&ldo;我以为我们俩刚才已经说好了,连&lso;声色&rso;也不能打动你吗?&rdo;
江晓媛看也不看她:&ldo;蒋老师,麻烦你理我一下好吗?装什么自闭症儿童?&rdo;
蒋博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ldo;你先回去,我们以后再谈。&rdo;
江晓媛虽然站在楼梯下面抬着头,却奇迹般地一点也不显得弱势:&ldo;我觉得我们今天说明白了比较好,没准过两天我就能去声色的大神们手下gān活了呢。&rdo;
蒋博僵直得像个木桩。
江晓媛:&ldo;她说你有病,你有吗?&rdo;
蒋博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握了一下。
江晓媛:&ldo;你现在要是吭一声,说你有病,工作室不想gān了,就想每天憋在小黑屋里过jg神病的生活,那我立刻就走,明天就把你的证件寄回来,有多远滚多远。&rdo;
范女士撒娇似的晃晃蒋博的胳膊:&ldo;人家问你话,怎么不吭声?&rdo;
蒋博的嘴唇苍白得好像刷过漆。
范女士:&ldo;江小姐,我都不知道他的证件在你那里,还是请你尽快还给我吧,他这种qg况在法律上叫&lso;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rso;的,我作为他的监护人……&rdo;
&ldo;司法程序认定他有病,他才有病,别急着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大妈。&rdo;江晓媛截口打断她的话,&ldo;恕我眼拙,反正你不在的时候蒋老师不但正常,还挺能呼风唤雨‐‐你说他什么都做不好,是听见哪个客户跟你投诉了,还是觉得他突然之间长大到不受你控制,所以受不了了?&rdo;
范女士的脸颊微微抽搐了一下。
江晓媛往后一仰,伸手将工具箱盖子压上。
&ldo;实话跟您说吧,&rdo;江晓媛说,&ldo;声色在我眼里屁也不算,谁稀罕去给他们打工?总有一天,亚洲最好的造型工作室是我今天创立的这个‐‐蒋博,工作室叫什么你还记得么?&rdo;
☆、第49章
范女士听完她的豪言壮语以后停顿了三秒钟,然后笑了。
她俨然已经修炼成jg,想让别人哭,别人就得哭,想让别人笑,别人就得笑,对范女士来说,戳破那些年轻而蹩脚的、色厉内荏的小自尊实在太容易了。
她根本没有必要开口争辩,也不必说出什么批判来,只要略带无奈地轻轻摇摇头,恰到好处地露出一点哭笑不得的神色,就能将一切无理取闹反she回去。
江晓媛看懂了她的肢体语言。
范女士用她优雅的笑容、jg致的打扮,细致入微地表达了一个意思:&ldo;我的天哪,世界上怎么有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傻bi?她自己说出这样的傻话居然都不知道脸红。&rdo;
这种举重若轻的轻蔑像一片千钧羽毛,谁试谁知道,落到谁头上,谁都得生一次颈椎病。
唯有江晓媛站在楼下,面色平静,好似不为所动。
没办法,谁让她住过比这座小二楼漂亮优雅得多的房子,见过比范女士成功得多的人士,比范女士嘲笑过更多的穷鬼奋斗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