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暴戾的性子,可他有预感,若真做了,洛棠不会有好结果。不想她死得那么快,是舍不得,也是不甘心,不放过。他将人搂入怀中,轻声道:“怕了就好,怕就不要再总是惹我,你就安安静静地留在我身边,不论侯府日后是否有主母,我都会给你留着间院子,不会有人对你怎样,你不需要有孩子,你只有我。”也只有满心惶恐虔诚地依赖他,她才能活。洛棠闻言,艰难地撑出个笑:“一辈子?”谢凤池垂眼笑了下:“等机会合适了,给你将顾家的身份安定下来,你便可安心留在这了。”洛棠听懂了谢凤池的意思,心头蒙上一层冰冷。若冠了顾家的名,还能将她强行拘在府中,就代表了谢凤池还有更多手段,叫顾家不敢与他撕破脸,甚至于他连六皇子都不放在眼里。他不仅还在憎恨报复自己,更比原来还要捉摸不透,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将自己这个道行微弱的小妖压在底下不可释放。洛棠心中慌乱,艰难晦涩地点点头:“是。”这日之后,洛棠便不得不将明面上的心思收拢起来,再不做什么过分举止,只在谢凤池主动时乖顺地任由对方予夺予取。洛棠这边安宁了,谢凤池那头却好似出了些意外状况,最明显的便是他回府得越来越晚,来院中的次数也略少了下去。可每次来了,他虽不真对洛棠做什么,一双冰冷的手总是要在她身上讨回暖意,将她在睡梦中折腾得不死不休。洛棠明面上不显,可私下终归好奇,便重新将手段使出来,对每个来送饭的丫头都好言好语地套起话。可要人老命的是,哪怕她把勾引谢凤池的劲儿使出来,那些小丫头都不为所动,叫洛棠丁点儿外面的消息都打探不到。她觉得自己真被谢凤池彻底禁住了,哪怕春日已至,她待在这院中也日日如坠冰窖,心头发凉。说句不好听的,谢凤池真在主屋迎娶了主母,也没人会告诉她,没人会来关照她,她无所依傍地只能等在这里,日复一日,看不到头。她又想,或许都不用谢凤池再做什么,光是晾着不管,就已经是天大的惩罚了。这夜,快到子时,谢凤池仍未回来。洛棠便知道他今夜又不回来了,不知道究竟是公务繁忙还是宿在别处,她心中有怨却无处释放,闷着气裹上被子就自顾躺下去了。不料睡到迷迷糊糊间,屋门突然响动。洛棠本以为是谢凤池回来了,眉头蹙了下,不情不愿却还是迷迷糊糊撑起身。她睡姿向来不庄重,春日的小衣也单薄,早被揉得扭到一旁,露出大片雪白,一头乌发也凌乱散落着。因着谢凤池来,本也不是要与她端庄相处的,她便没放在心上,眯着眼看向床前地人,哑声唤了句:“对不起,我以为您今夜不回来了……”那日之后,她对着谢凤池不再有任何勾引,只乖乖顺从,左右谢凤池不会动她杀她,她也消极怠工便是。若论敷衍对付,哪个女人不会呢。可对方半晌没回话,洛棠心中烦躁,想着又犯疯病了不成,不情不愿地跪坐起身子,虔诚恭敬地去拥抱对方。抱上去的一瞬,洛棠觉得,好像不太对。谢凤池的身子,没有这般……壮。她蓦然睁开眼,借着窗纸外的月色,看清少年将军一阵红一阵白的俊脸,他眼底布满血丝,难忍地咽了口口水,颤抖道:“他竟然真的这么对你……”作者有话说:棠棠:本文又名,我鱼塘里的鱼逐一翻肚皮洛棠愣住,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便听霍光含着怒意道:“他一边和我说你是他小娘,叫我死了心,一边又以你是自由身为由这般羞辱你……”霍光抓住她的手:“我带你走!”洛棠猝不及防被提起身子。霍光手指颤抖,眼睛不敢往她身上任何一处看去,连嘴唇都抖个不停,撇过脸将挂在一旁的衣物混乱地盖在洛棠身上。可他的余光还是看见了,看见了他初见时怀着戏谑,到后来却怜惜不已的女子,几乎不着寸缕的身上遍布了暧昧的痕迹。谢凤池,他怎么能!洛棠终于反应过来,正当霍光要将她拽下床之际,她反握住了对方的手:“小将军,您别冲动……”“我没有冲动!我为了进府救你已经计划了数日!只有今晚,他在宫里被六皇子牵制住了,”霍光语速飞快,可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悲愤,“你别怕,我带你出去,带你去找顾家的人,我都知道了,我全都知道了,我不会让他再这么欺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