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又说府上的旺财跑到外头厮混不着家,风流过后还带回来一窝狗崽子,她看顾不过来,想分两只给嘉回。……满满五页纸,皆是何秀秀的碎碎念,嘉回看得好笑,收起来,叠放在匣子里。因为元漾再次喜为人父,没时间带她出宫溜达,嘉回不得不自行请旨,去跟梁文帝求个出宫的恩典。这日她早起请安,带上鸽子汤特意等在梁文帝散朝之后,却被告知圣上忙于政事,不便见人。嘉回无奈,只好原路返回,却碰巧在刚出建章宫门口时,遇到徐贵领着两位老臣进宫面圣,见着她也是虚虚行了一礼,没多言,便绕开走了。嘉回依稀记得这二位大人的身份,前内阁辅臣,似乎曾教导过太子启蒙,但早于三年前上书乞骸骨,已退出朝堂,许久不理政事了。她不知梁文帝为何会重新召见他们,没太在意地回过头,带上侍女离开了。──二月春风吹人暖,众人还沉浸在初春的明媚风光中,来不及过问国事,突然被梁文帝一道政令打得措手不及。前内阁辅臣重新回归视野,不仅保持原有官职不变动,还分别兼任礼部下属礼部司郎中,特别出任此次春闱的主考官。是以整个科举大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两位大人一上任,打破了以往冗杂拖沓的选拔制度,删繁缩减,一改前朝辞藻堆砌、华而不实的文章风格,推崇实用主义,把立足点彻底放在具有经世之才的部署上。科考的内容也不仅仅只是撰写诗赋和文章,外加了论策等贴近时局的内容。在一众学子瞠目结舌的表情里,宴绥显得格外镇定。作为改制后首批试验者,他出乎意料地夺得了头筹。且在面对着梁文帝的校验时,他也一如之前,从不刻意收敛锋芒。但梁文帝也有自己的考虑,念及宴绥年纪尚轻,文章策论太过保守,最后许他一甲探花之名。嘉回得到这个消息时,人已经高兴地蹦了起来,顾不上什么规矩不规矩,提上裙子就往外跑。她先去无极殿外打听了一下,知道宴绥被梁文帝单独留在了建章宫,便又脚不停歇的往建章宫而去。门口的徐贵没有拦她,并且笑脸相迎,像是恭候已久。嘉回提着一口气缓缓入内,等视线逐渐变得清晰,她“这些为何从未对朕说过?”“我之前不说是怕阿耶担心,现在告诉您也只是想表达自己已经真的成长,儿臣并非只是一时头脑发热,做出这个决定更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嘉回由衷道:“我不会后悔,也不会轻易改变。”语罢,她屈膝跪下,双手交叠平至胸前,叩首伏拜。宴绥跪坐的背脊挺得更直,“不怪公主,都是臣的不对,是臣护驾不当,望圣上责罚。”这一句话,把过错全部推到了自己的身上,嘉回方才的解释反而成了多余,她害怕梁文帝生气,紧跟在宴绥的话后解释道:“不是的阿耶,是我太任性了,不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