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有些窘迫,不敢问方才的事她听到多少,又暗自庆幸这姑娘眼睛瞧不见,但这想法太不尊重,他心里打了自己一巴掌,仰头说:“上有鬼怪出没,很危险的,晚上大家都躲在屋里呆着,你为何还在外面?”
终于,谢月开口了,她说:“看呆瓜。”
晏安心里大为震惊,那个“看”字令他想到些别的,当即又要熟起来。晏安思绪都有些分裂了:“姑娘危险!你别站起来,我老师略懂一些拳脚,不如让他——”
话没说完,盲女倒栽而下,她裙摆一绽,竟很是矫健,稳稳落了地。晏安看呆了,谢月却说:“这是今日我出门为我姐姐买的衣裳,便宜你们了,若是要乔装躲避,穿上一整套吧。”
晏安反应迟滞,盯着这件桃色的大氅,说:“嗯……嗯???抱歉???你说什么?”
第63章戏仙
晏安连连退了好些,抵到临枫的胸膛,退无可退,正要求救,那跟雾似的胭脂水粉就已经拍到他脸上了。
不过须臾,晏安已然成了个目光阴郁的水灵灵小姑娘。临枫抱臂在侧,忽然伸手朝晏安眼尾点了下:“这里的红痣,是天生的吗?”
他实在可恶,明明只是轻点了下,却因他的言辞变得缱绻起来。晏安眼尾浮上红,挡开他的手:“别摸了。”
谢月叮铃哐啷将脂粉盒塞回身上:“那个啊,我用口脂画的,怎么样,月娘出手,包满意的!”
话音刚落,适才那声阴恻恻的笑意陡然拔高,与此同时,外面一阵骇人的惨叫,那人从台阶摔到人家的院子里,瓷坛和砖瓦“哗啦啦”掉了一地,大刀照着他脑袋砍下——
“铮!”
兵器相撞的声音宛若霹雳。
屋内之人听闻躁动,立马传来急促的“笃笃”声,大门内部转瞬就再次被狂钉了一面钉子,木门抖了三抖,里面的人晃了两下,更结实了,放下心来。
他方才那一摔惊天动地,众人本就吊着一颗胆,一听这动静,齐刷刷亮出大刀,烫手似的乱甩符纸。
“在哪儿?!”
“道长、那些道长哪儿去了!”
“将军呢?!将军怎么不在?!”
“他爹的!你这狗屎、杂种!!”
那符纸本就是现成的,想必是那些道士专门为不会用咒之人绘制的,无须念咒,甩符便能发挥咒力。只可惜大伙儿吓呆了,一失手扔了过后符纸全燃成了灰。
这画面其实很可笑,哪有杀敌的兵将怂成这样的?
那人在地上滚了一遭,丝毫听不见屋子里的动静,他盔甲上都是土,摔成了狼狈样,那道泛着寒光的大刀刃就悬在他的眼球上方。
他横握着刀刃,双手血淋淋,破口大骂:“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自己人也砍?!看什么,快把这条疯狗拉开!!”
这个被叫“疯狗”的人也是名士兵,他双手握大刀,力大无穷。
地上那位忽然惶恐地“操”了声,就是这一声,他握刀的力道骤然松懈,电光石火间,他的脑袋已经被铡掉一半。
从中流出红彤彤的浆体,余下的士兵要么哆嗦着不敢前进,要么一屁股跌倒在台阶上。
忽然,瘫倒在台阶上的士兵后背骤痛,晏安雷霆一脚,将他踹了出去!众人压根没察觉他是如何闪现的,只瞧见自己人中猝然飞出去个人,立马亮出白刀子就往身后砍。
晏安冷哼一声,一手一个,拧断了两侧人的手臂。他趁机摁着两人的肩,借力踹了前后两人的心口。这一套动作极快,围攻而来的四人骤然炸成的烟花似的,朝四面八方飞了出去。
“等等!”一人惊骇求饶道,“仙子!仙子!您打错人了啊!”
晏安身着粉衣,面若桃花,瞧上去很荏弱,怎料力气这么大!
正这时,其中有人猝然大叫一声!吓得哐啷一声掉了剑:“头头头”
这群人光顾着这头,竟没发现夜空下急遽跃过两道人影。原来是谢月落到那头,俯身抓起发疯士兵的头发,手指划过,血如瀑喷,那颗脑袋转瞬就被她提在手里。
临枫眉头一竖,道:“割慢了,附身在他体内的东西已经跑了。”
“你们!”这头“哇呀”一声,士兵们立刻掏出符咒,对准临枫和谢月:“你们杀我兄弟!”
话没说完,忽听“咚”地声,从屋顶上仰面砸下来一个人。
少年道士的拂尘被拔得只剩几根,饶是摔得这样鼻青脸肿,他也不敢懈怠,只因他抻直双臂,上方掐着个张口要啃他的人!
这人蓬头跣足,一身脏污,他被掐住脖子,四肢发狂乱舞,其手脚不像手脚,倒像厉鬼的爪牙,指甲发黑,长得骇然,若是被他抠挖下去,脑袋都要被捅穿!
“戏仙来了!快上!”
“上上上!我、我那黄纸怎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