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知如此,但晏病睢却仍止不住动容:“各位……各位如今还好?”
鬼眼又笑又跳,围着他天真地说:“殿下自己都救不了,还妄图救天下。”
说完这话,地上那老妇突然挣脱,反手抓住晏病睢的胳膊,嘶哑道:“你蒙了心!不可信!”
鬼眼咯咯桀桀地笑起来,如同稚子吟诵吟诵歌谣——
“你瞧这世间呐。
东方之城百姓骨累,西边王朝灯火明辉。
不知天子式微。
有人高楼登月万民同喜,有人跪死龙袍乱葬成鬼。
要问这世间谁最可怜,父母之爱,兄友之情,昨日视如敝履,今朝悟彻追悔,却是白烛垂泪,枯骨成灰。
若我等苦者有罪,拿红白双囍做赔。
长盛王都内,遥祝太子生辰安康。
万民同庆,万古同悲。”
晏病睢喃喃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鬼眼最懂他的情绪,知晓这话是泼进火里的油,非但不收敛,反而越叫越欢,兴致勃勃地重复着方才那首歌谣。
“闭嘴……”晏病睢闭目忍耐,“闭嘴,闭嘴,闭嘴!”
他仿若走火入魔,挥剑乱砍。岂料他此时越是糊涂,越是急火攻心,就越是让鬼眼们称心如意。
鬼眼一时间全爬至他的身上,欢欣雀跃,似乎想要将他吸干。这时,地上那老妇突然变得清醒,几下抓挠,就将晏病睢身上的鬼眼全部抓破,掷到地上。
晏病睢极少情绪用事,见她此番行事,不禁幡然醒悟,冷静下来。他紧盯着身下那老妇,陡然升起一股熟悉感,追问道:“我适才如此发疯,你若是贪吃的鬼物,应当高兴还来不及,可你忽然清醒帮我,说明你原本受鬼眼操控,才如同傀儡一样行事。这老副皮囊并非你的真面目,你究竟是谁?”
老妇盯着他,迟迟未语,目光凄恻,竟一时令晏病睢有些于心不忍。那股莫名的熟悉感让他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紧接着便听那老妇哽咽道。
“义父,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