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言!”
谢异书这一声语气有点重,就炸在耳边,顾子言心跳堪堪漏了一拍,但还是咬死不认,显然就是一副谢异书不能拿他一个病号怎么办的样子。
犟得像头驴。
谢异书也有点窝火了:“你要是再不承认,信不信明日不带上你,把你丢在这儿自生自灭?”
这话若是放在以前,威慑力自不必说,但现在……
顾子言根本不把他的威胁当回事儿,反而有几分恃宠而骄:“殿下舍得?”
谢异书:……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舍得,谢异书扭头便往外走,谁料鞋底刚一踏上门槛,顾子言就断断续续地呛咳了起来。
谢异书自我劝慰:演戏罢了。
他头也不回地出门,房门阖上的瞬间,床上的人似乎终于坐不住了:“殿下。”
谢异书后背顶着门板,等着顾子言出来找他,屋内却猛然传来一阵重物倒地的声响,还掺杂着顾子言的痛呼和呛咳,谢异书一惊,急忙推门而入。
刚一进门,便被人抱住了。
顾子言死死箍着他:“说走就走,逸王殿下真是好狠的心。”
谢异书还有些僵,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瞧见不远处被推倒的木雕,他才下意识松了口气,推开面前的人,火大道:“你又骗我!”
他这一巴掌不偏不倚地砸在心口,顾子言脸色一变,缓缓地滑了下去。
“顾子言?”
谢异书一愣:“你别吓我……”
他四肢僵硬,甚至搞不明白自己到底对面前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搀着顾子言回到床边:“我,我去找人!你别死,我现在就——”
眼泪刷地流了满面,谢异书稀里糊涂地被拽着手腕拉到了怀里,顾子言语气如常,没有半点难受的意思:“既然说自己不好糊弄,那怎么这么容易就被骗了?那么点力气,能打死谁?”
谢异书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一咬牙,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接二连三被顾子言这样吓,心脏再强大也免不了一阵憋屈,谢异书骂道:“你又骗我!你怎么可以拿这种事情吓我,你个畜生,骗子……你不是人——”
他眼眶红得可怜,顾子言突然老老实实认错:“我是畜生,殿下,我错了。”
谢异书捏紧自己的衣袖,双手按在眼睛上拭泪,不想看他:“你不,真诚,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顾子言慢慢拽开他的手:“那要怎样才算是真诚?”
谢异书道:“你这种满口谎话的人,和真诚半点不沾边,最是虚伪,伪君子!”
“伪君子?”顾子言似乎不以为意,眸子里有浅淡的笑意,谢异书气愤难当:“你还笑?”
顾子言用指关节抹去他眼角的泪花:“那我不笑了,我也哭,殿下哄我?”
谢异书:……“手拿开,别碰我!”
顾子言置若罔闻,依然搭在谢异书眼角,谢异书别扭地挥开他,手腕被顾子言反手掐住,按在了一片温热的胸膛。
谢异书的手紧紧地贴在顾子言的心口,被顾子言一错不错地注视着,有些不适应地别开眼:“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