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伤得如何!”
付瑶正欲上前听脉,忽闻身后马蹄阵阵,长桌之上茶碗震动,光听声音就知人数众多。付瑶透过门窗看向密林深处,呼啸而来的人马身着皓衣,正是白衣夜行的天下令,星星点点的火把逐步推进,仿佛下一瞬就要冲到他们近前。
付瑶终于理清了前后思绪,“你猜到陆祁阳不会善罢甘休,故意赶走姜梨,是怕她死在这里!”
付锦衾笑了笑,“荒骨现世,陆祁阳怎会轻易放过。”他如今重伤在身,根本护不住姜梨,她若不走,他便会成为她的负累。
他深深看了付瑶一眼,“师姐也该走了。”
有人冲进房中扣住了付瑶。
付瑶立即明白了付锦衾的用意,咬牙低吼,“付锦衾你敢!”
他抑制不住轻咳,原本想要调侃几句,这等火爆脾气,只有林执受得了。最终决定省些力气,方帕掩口,叠进一口浓血,而后含进一颗常备在身的固生丹。
短暂调息。
“带我师姐走。”
马蹄声势渐近,付锦衾理了理衣衫,亲自出门“迎客”。陆祁阳远远便见一人立于荒屋之前。
陆祁阳觉得有趣,拱手一礼,对面公子似是笑了笑,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身姿中正笔直,还手一礼,那是官门子弟的气派。
陆祁阳也曾是官家子,甚至有可能是皇室子,可惜一朝兵败,物是人为。他略微感慨了一会儿,赞赏对方,“你气度好,我年轻时也曾这般笔直,可惜现在老了。”
他跟谁说话都像个熟人,付锦衾并未与他交谈。
一是力气不多,消耗不起,二是不想搭理他。
陆祁阳独自怀念了一会儿,说了些什么自己其实并不特别在意,付锦衾也并未认真听。
两派看似离得很近,其实所处分别是两个山坡,他住了口,付锦衾抬眉,偏了偏头,示意他废话说完就过来。
如此大方相迎,倒叫陆祁阳生出几分踟蹰。
天机一脉神踪缥缈,尤以机关一术为人称道,此刻究竟是有备而战,还是破釜沉舟。
双方僵持片刻,陆祁阳唤了一人上前。此人胡发花白,生就一副严冷面容,正是在鬼市埋伏不成,打道回府的风禅手彭轻涤。
薛行意“傻”在天下令四处找女儿,剩余二人就算有反心也不敢在这时动作,陆祁阳看了彭轻涤一眼。
“你先去探探路。”
对面很快分出一队人马,付锦衾面不改色,转着食指上一枚指戒,天机暗影即可迎战。彭倾涤马速不快,隐隐窥见裂山弓弩。此弩乃是军备,威力巨大,白不恶之前就吃过这个亏,彭轻涤捺紧缰绳,回身看向陆祁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