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脚步声,汪泉也没往这边瞧。
或许觉得他因为社团成员的死亡而受到惊吓,又或许是他终于要搬走,单绪的态度平静,没有早上的针锋相对:“你要走?”
汪泉慢慢地转过头——这一幕就像是电影画面,一帧一帧地变化,加重了他身上的诡异感。
他没有裹着被子,身上穿着秋季的外套,但是脖子上露出一截的高领毛衣让人看着就幻热。
汪泉静静地凝望他,眼白完全被血红色占据,单绪下意识皱起眉。
“我给你留了礼物。”他的声音给人一种蠕动的错觉,每一个气息的变化都让人生理不适。
但单绪只是笑了笑,侧过身让了让搬家师傅,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哦?是吗?谢了。”
“就在客厅。”汪泉看着他进入房间的背影,声音不自觉大了一些,像是指甲划在黑板上的刺鸣,让已经站在房间内的单绪回过头。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旁边都是整理好的杂物,汪泉又如同一幅色彩暗沉到阴森的画,从直勾勾盯着师傅到盯着他。
“你记得看。”
单绪成功忘记了。
他洗掉身上的彩绘,假血浆顺着下水道流下去,整个房间只有他一个人,单绪就直接放飞自我,下面只系一条浴巾出来。
高骥真是踩着点给他打电话,一接通就是新一轮的鬼哭狼嚎:“这个世界能不能好了?!就问你能不能!又一个男的,我们都亲上嘴了,他摸到弟弟就穿裤子!他是男人吗?!”
单绪擦着头发走到阳台收了晾干的衣服,随手在路过客厅时丢在了沙发上,没有对他的诉苦作任何表述,因为知道对方没有自己的回答也能继续往下。
果然,高骥嚎叫了几声,又不太自信地问他:“你说我要不要真去做个手术?”
“呵。”
单绪大喇喇敞开腿,靠在沙发上,余光中忽然瞥见放在小桌中央的东西——一个方方正正的黑色录像带。
单绪讥讽的笑声停顿了一秒,随后自然地接上:“做什么手术?弟弟消失术?你怎么不让你那脑袋也动动手术,放掉里面的水或者干脆直接换个脑袋。”
一边说着,他站起身,走到小桌边拿起这个忽然出现的录像带。
上面没有任何字眼,旁边也没有留下任何纸条。单绪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汪泉的话:我给你留了礼物,就在客厅。
就是这玩意儿?
他又抬起眼睛四处看了看,发现电视机下面还多了个配套的录像机,甚至还贴心地连接好了声道线,就差直接将东西放进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怎么不放?
单绪思索了一秒就讥笑出声:孬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