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那时候只把它当作特别一点的梦,可第二天晚上,我发现自己又梦见相同的人,只是时间发生变化,一个场景也转换到另一个场景】
【我的朋友一共两男一女,第二次是梦见逃课,但是被之前的老师抓住,这一次有体罚。也是这一次,我才逐渐意识到不对劲】
【梦境从普通的校园生活开始朝着诡异转变,我的手被一根很普通的教学尺打到鲜血淋漓,最后是半个手掌断裂,我根本没法躲开,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梦境里的痛感延伸到了现实中,等我痛醒,却发现左手手心出现了被打过的痕迹】
“帖主说他害怕了,因为他发现梦里的学校是录像带里出现过的,所以去找当时一起看过录像带的人。”高骥越说越兴奋,“但是死了——”
单绪朝他瞥过去:“都死了?”
“不是。第一个死的人是社长,一个女生,被发现死在家里,身子上半截塞进了电视机里,触电身亡的。”高骥搓了搓两条胳膊,延缓了身上汗毛耸立的感觉,“因为是死在家里,所以当时她的情况只在班级里小范围传播;第二个死的是个男生,不知道为什么情绪突然激动,跑到马路中央被撞死了。”
“你看看,这里帖主说了。”高骥划拉两下,指着这几段文字,“他觉得他也快死了,所以才发这个帖子,让大家一定不要观看不知名的录像带。人家好心的,但当时我们都不知道,也不相信,回帖的口吻都在玩梗。”
单绪仔细一看还真是,对比了前后帖主的口吻,也能明显看出他的状态越来越差。一开始讲述有条理,看得出虽然害怕但是竭力在忍耐,后面则有些神神叨叨,一大段文字没有一个标点符号,而最后发的话只有很短几个字:我知道我会死,你们也会的。
“我估计这里的你们,指的是一起看过录像带的人。”高骥猜测道。
“帖主呢?”单绪将手机递给他,对上他有些震惊的视线。
“不是,你是真不知道啊?!学校现在都传疯了,你以为这个帖子怎么忽然这么火,因为发帖人死了!”高骥的鸡皮疙瘩是按都按不下,“他自己吊死在宿舍里,被舍友发现,然后才发现他死前发了这个帖子。”
“今天论坛这么热闹,是因为有人爆料第四个人的消息,这次倒没死,但是休学了。”
单绪像是记起了什么,忽然转头看了看侧卧的房门,声音略带迟疑:“电影社团……汪泉好像就是那个社团的。”
高骥和他对视几秒,见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猛地跳开半米远:“卧槽!”
为什么这么清楚?因为刚合租关系还融洽的时候汪泉有说过自己的社团,还想让他也加入,大家好一起玩儿,加深下感情,但单绪一切朝钱看,社团又浪费时间又浪费精力,想进去还要给团费,他脑子抽筋才会答应。
“所以他看过?!”高骥声音发紧。
“这我不知道,但是这段时间他确实有些奇怪,就像你刚才看到的那样。”单绪摇摇头,要进屋换衣服,高骥着急地追过去。
“那你还住这啊?我知道你胆子大,但这事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那前面都是血淋淋的例子!”
单绪无所谓笑笑:“没事,我阳气足。再说我又没看过那玩意儿,担心什么。”
他真鬼没见过,假鬼倒是天天见,恐惧阈值比普通人高,单绪真没放心上。
“走。”他换好衣服,点了微信上高骥发来的红包,心情顿时舒畅了,“吃饭去。”
死亡录像带
一顿饭的时间,单绪听了一耳朵语重心长的劝告。
“你别不信,这才多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学校死了三个人,现在汪泉疑似也是社团的人——他不会真看过吧?”高骥跟前的面已经坨成一团,他根本没心思吃饭,真想伸手戳在单绪脸上,让这个死脑筋听听劝,“管他看没看过,就今天他那精神状态,万一对你干出点什么事,后悔可就晚了!”
单绪扯了张纸擦了擦嘴巴,喝完水,才抬起眼皮再自然不过地问了句:“吃完了?”
他站起身。
高骥连忙尔康手:“别!我这还没动呢!”
“那你先吃,我回去再休息一会儿就得去打工了。”
“不是,你不是说你今天五点才回来吗?”
单绪戏谑地看着他:“这你都信?谁家鬼屋开到凌晨五点?”
他摆摆手,脸上浮现一丝倦容:“真走了。”
单绪走得潇洒,徒留高骥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哎,孽子啊!”
*
休息完,单绪踩点到了自己工作的鬼屋后台让人上妆。
这是他上大学找的第一份兼职,当时根本没想过会干这么久,也多亏了哪个客人偷拍了他一张照片,让他小范围火了一把,当初来鬼屋玩的人大部分都是冲着他。老板为了留下单绪,大开方便之门——兼职每周只能干固定时段?没问题!时薪太低负担不起生活成本,没问题!
单绪觉得这份工作真的挺好,人多了吓吓人,没人了就摸会儿鱼,只是身上的造型妆难卸,他晚上回去要洗半个小时到一小时不等。
今天的造型是杀人狂,身上脸上都是假血浆,在后台卸了一半,剩下的又得回家再弄。
他扯掉暗黑色齐肩的假发,直接顶着血淋淋一身的造型回家,只是走到门口,就发现房门大开,单绪用湿纸巾擦着脖子站在门前,往里一眼就看见了汪泉。
他穿着外套站在角落,如同一幅不会呼吸的人物画像,脸颊消瘦,显得眼睛无神微凸,一眨不眨盯着人看时,总会觉得他的眼神带着几近崩溃的癫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