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说这话时的语气听起来却没了两年前的味道。
没有愤怒,没有威胁,反而更像是一种平静的陈述。
周知韵攥紧拳头,努力压抑着骤然加快的心跳声,道:
“你还是这么无耻。”
面对她的控诉,黎曜没说话,他低头碾着脚下的碎石,半晌,开口问:
“为什么要跑到这个地方来?”
当初他为周知韵在米兰安排好了一切,但她最后还是选择一个人来到了这个小镇。
“我在这里很自由。”
周知韵没有丝毫犹豫,回答得很坦荡。
黎曜抬头望向她,又问:
“这两年你真的自由了吗?”
夜风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路旁高大的杨树无声地抖动着枝叶。
周知韵却觉得那一刻她仿佛听到了一种更为喧嚣的声音。
“我的自由与你无关。”
她的语气冷漠到几乎僵硬。
黎曜目光平静地看着周知韵,虽然面无表情,但她分明在他的眼神中读到了一抹了然。
那种了然令她反感至极。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没这个功夫跟你在这里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周知韵深吸了一口气,后退两步,拉开了驾驶位的车门。
“你应该知道这样只是徒劳。”
黎曜没有追上来,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又道:
“夜里开车不安全,你下午喝了两杯酒。”
周知韵没有回头,直接上了车,道:
“只要你不跟在后面,我就不会有事。”
“嘭”的一声,她用力摔上了车门。
夜风好像在那一刻又重新喧嚣起来,伴着南意盛夏燥热的气息,仿佛要蒸干这世间的一切水份。
周知韵发动车子,车轮卷起路边的碎石和灰尘,一路向前方驶去。
黎曜自始至终都没有动作,好像是真的把她的话听了进去。
周知韵开着车一路向前,她顾不上思考自己这样直接回家会不会暴露自己的住址,也没有心思去想自己这样落荒而逃的行为是不是显得愚蠢又软弱。
她握住方向盘的手有些止不住地颤抖,只能一边焦躁地点着方向盘,一边揉搓着自己有些僵硬的脸。
后视镜里,男人站在原地没有动,车子渐行渐远,他的身影也随之越来越小,直至完全被黑夜吞没。
周知韵收回视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绪。
想起对方刚才那句“你应该知道这样只是徒劳”,她心烦意乱,心乱到了极点又忍不住想冷笑。
“徒劳”?
多么狂妄又自大的用词。
周知韵哼了一声,伸手拧开了车上的电台。
自由又欢快的音乐声瞬间充斥了整个车内。
她将车开得飞快。
大概开了半个多小时。
离小镇越近,周知韵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