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看见姐姐对着她笑,她用力去抓她的手,但是还未触及到她,就掉落水中。
冰冷刺骨的潭水让她更加冷静清晰,她屏住呼吸,去拉下坠的秦卿,隐隐看看下面的一团白衣,那是秦安。
她随着他们越来越近,似乎下一刻就能抓住她们,但却总也差一点,就差一点。
*
赵顺见她们都掉下水,退到一旁,不住地大笑:“都死了,我终于自由了。”
话音未落,一把剑却直戳他的肩膀,血汩汩流出,他还未抬头,就被衙役们摁在地上。
秦烟她们落水后不久,另外两道身影先后跳进水潭。
左五一路小跑,身上的伤口被挣开也浑然不觉,他的步伐越来越慢,眼皮也愈发沉重,他看了看自己肩膀的伤,一把掐住,狠狠扭了几下,疼痛让他支撑起精神,他大步向前冲去,还是晚了。
来不及管赵顺,他猛地扎入水中,因着一直高热,身上忽热忽冷,待他完全浸入潭水时,一股凉意袭卷全身,他倒舒服很多,他看着秦安躺在潭底,而秦烟和秦卿在另一边,已经失去知觉。
他没有片刻犹豫地朝秦安游去,身后又传来一阵落水声,秦之行很快抓住了秦家两姐妹。
秦之行带来的人迅速控制赵顺,瘦竹竿被他们押着,低头站在一旁。
秦之行先把秦烟她们扶上岸,转身再下水时,秦安也被左五驮上了岸。
秦之行带的大夫已经候在一旁,背着药箱跑来,给他们医治。
左五拼着最后一丝气力把秦安推上去,水里太舒服了,他想睡在这里,不愿醒来,他的手却被紧紧拉住,接着刺骨的寒风吹来,他冻的发抖,抬眼一看,秦之行正盯着他,他浑身湿透,头发贴着脸,一滴滴水珠落下。
他的头靠在秦之行肩上,明明这么冷,但是他只想睡会,他慢慢闭上眼。
秦之行把他扶起,摇晃着他:“别睡,你现在不能睡。大夫!”
大夫匆忙跑过来,把手搭在他的脉上,又拿银针扎了他几处要穴,最后无奈地摇摇头,将死之人,无力回天了。
秦之行一掌贴上他的后背,把真气输给左五,嘴里不住地喊道:“左五,你醒醒,你答应过的事还没做完,快起来。”
左五头昏昏沉沉,一直徜徉在水里,这里真温暖舒服。
他隐约听到有人呼喊,如此讨厌的声音,无疑是秦之行,他慢慢睁开眼,看见躺在地上的秦家人:“还好,都上来了。”
秦之行见他醒了,他不停地和他说话,让他多撑一会:“左五,你和外邦人到底进行的什么交易,那些失踪的人在哪?”
左五开口,但他太虚弱了,几乎听不到他的声音,秦之行贴在他耳侧:“你再说清楚一些,你会没事的,别睡。”
他终于听到左五微弱的声音:“外邦人私造武器,清平县有矿山,秦之行,记着这个”左五艰难地抬起手,做出他和秦烟之间一半的密语,透过指尖,远处一只大雁孤孑,在空中盘旋,大雁一声悲鸣,他的手重重落在地上。
“矿山在哪?左五。”
“左五!”
秦之行搭上他的脉,已经再无起伏,他带着笑意沉沉睡去。
*
秦烟醒来时,已经到了秦家,她扶着头坐起,只有秦之行在屋内,她回想起刚刚秦卿掉下潭水,着急地掀开被子:“我姐姐呢,秦卿在哪?”
秦之行拦住她:“她没事,已经醒了,只是暂时不能走动,不用担心,倒是秦安…”
秦烟推开他往隔壁走去:“秦安在哪,他怎么了?”
隔壁是秦卿的屋子,她进去时,秦卿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看不出任何表情,秦烟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她才有了些神采,但却只是自责地一直摇头。
秦烟捋捋她额前杂乱的头发:“没事了,都过去了,姐姐你先休息。”
她转身又去了隔壁,秦安躺在床上,面色惨白。
秦之行说道:“大夫看过了,他溺水时间过长,不知何时才能醒过来,也许。”他看着秦烟一脸悲伤,已经不忍心说下去了。
秦烟探了探他的鼻息,微弱得几乎感受不到,她拉着他的小手,只无声落泪。
秦之行过去把她拉开:“你身体还未恢复,需要休息,我会在这看着秦安,若有什么事会马上告诉你的。”
她冷冷问道:“赵顺在哪?”
“已经抓去县衙了。”
秦之行把秦烟扶回房,想到左五,犹豫再三,还是不想瞒她:“左五…他死了,他救下秦安后,支撑不住,大夫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