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情况下,马车缓缓抵达了开元寺,开元寺的小沙弥看见马车的时候,倒是习以为常了,很快主动走上前:「四爷,夫人,广叶大师在等着你们了。」
「有劳。」李时裕颔首示意。
而后,李时裕下了车,亲自扶着穆澜下了车,这才把相思从车内抱了下来,三人朝着后院的厢房走去。
抵达开元寺已经时候不早了,穆澜并没着急去找广叶大师,而是让人把相思的晚饭准备好,这才去了广叶大师那,李时裕也跟着去了,相思早就习惯了,并没多想,认真低头吃着饭。
很快,两人到了广叶大师的厢房,穆澜亲自泡茶,三人就这么聊着,倒是不曾谈及国事,都是这一年来的各种见闻。
倒也是惬意无比。
一直到深夜,穆澜也没在广叶大师这里多停留:「每年和大师这么聊过,总觉得身心舒畅。」
「这是贫僧的荣幸,贫僧和娘娘有缘分。」广叶大师颔首示意。
穆澜笑倒也没说什么,李时裕很自然的牵着穆澜,从厢房走去,在走出厢房的时候,忽然穆澜看向了广叶大师。
广叶大师好似一眼就能明白穆澜的想法,格外平静的说道:「娘娘心中所想的,并不是娘娘该要担心的事情,也不是娘娘能控制的事情,所以就请娘娘放先心中的念想,一切顺其自然。」
穆澜一愣,而后就没再说什么。
广叶大师从来就不是寻常人,若是寻常人,又岂能每一次都算准穆澜出现的时间,穆澜从来不是固定来到开元寺的,但是每一次穆澜来,广叶大师也只是比穆澜提前一天抵达。
就好比穆澜的想法,不用穆澜开口广叶大师也能主动知道。
在这样的情况下,穆澜没说什么,但是广叶就能猜得到穆澜的想法,穆澜要问的是傲风的事情,而广叶已经明白的告诉穆澜,傲风要做什么,穆澜已经无法阻止了。
穆澜安静了下,还是看向了广叶:「大师,我只想知道,他一生是否顺遂。」
「若娘娘说的是帝王之位的话,那么娘娘无需担心,大周百年基业都稳定,不会出现任何的偏差,皇上是一位明君,深得民心,在帝王之位上,他必然是一生顺遂的。」广叶没隐瞒,「但娘娘指的是皇上私下的生活的话,那么恕贫僧无法直言,天机不可泄露,那是会遭天谴,反而不会给皇上带来好处。」
广叶的话说到如此,穆澜也不再多问,李时裕并没说什么,很快,两人朝着自己的厢房走去,广叶并没送,就只是在原地站着,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广叶才安静的关了房门。
李时裕牵着穆澜的手,走在开元寺内,开元寺这些年的修缮,已经比最初好上无数,但是开元寺仍然对百姓开放,每年也不少人会把自己的儿子送到开元寺诵经,开元寺的香火越发的旺盛。
「广叶大师都别让你多想了,那就不要多想。」李时裕安抚。
「好。」穆澜应声,是无声的叹息,「确实没什么好多想的了。」
李时裕嗯了声,就这么牵着穆澜,月光把两人的身影拉长。
忽然,穆澜安静了下,李时裕的脚步也停顿了下来,两人相视一眼,而后眼神落在了同一处。
那是相思。
若是这个点,相思早就睡着了,而现在相思怎么会在这里?而相思的边上,还站着一个少年,约莫也是刚成年的样子,但是穆澜并没觉得熟悉,这是寺庙里的僧尼吗?但是穿着打扮也并不相似。
那是一种本能,面前所站的少年,非富即贵,有些东西,是可以伪装,但是有些东西是怎么都不可能伪装的,那是日积月累的沉淀,才可以变成现在的一切。
就好比面前的少年。
这让穆澜的眉头拧了起来,李时裕的眉头更是拧着,想也不想的就朝着两人的方向走去。
平日李时裕虽然纵容相思,但是李时裕对于这样的事情看的很紧,对于面对傲风时候的放肆不一样,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时裕就绝对不可能放肆,任何一个异性想靠近相思,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么多年来,能靠近相似的,就只有边上几个亲近的人,绝无其他人。
宫内的重臣,也从来没人敢把主义打到相思的身上,要和相思成婚,又岂是简单的,一个李时裕就算了,还有一个傲风和穆之奕,不管是谁,都不是好惹的,所以自然也没人敢提出。
而现在,竟然有人可以这么贴近相思,李时裕自然无法忍受。
而穆澜拉都拉不住,就只能看着李时裕一路朝着朝着两人的方向快速走去,他急忙跟了上去。
「这么晚了,为何不去休息。」李时裕沉声问道。
他无声无息的来,倒是把相思吓了一跳,而在相思边上的少年倒是镇定,好似第一时间就已经觉察到了,安静的看向了李时裕,并没主动开口。
只是少年的手,顺势扶了一下相思,之前的恍惚里,相思险些跌落出去,若不是少年及时扶了一把,相思怕是就要摔下去了。
开元寺不管怎么说,还是在山边,摔下去,那可就麻烦了。
相思也有些心有余悸,冲着少年笑了:「谢谢。」但是看着李时裕的时候,就有些嗔怒,「爹爹,你吓到我了。」
李时裕难得没理会相思。
因为相思对少年的态度太过于友好了。对于相思,李时裕太了解了,她只不过是也个表面看起来温柔无害的姑娘,但是私下的相思和穆澜极为的相似,绝非是一个这么无害的人,也并非是好亲近的。
但是她冲着少年笑的时候,眉眼里的灿烂却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