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他笑着弯起手臂,等我挽上。婚礼般的一幕,彻底扰乱了我的心弦。
未等我挽上,铃声响起,是医院来的电话。
我听完来电,整个人如堕冰窖。
「我爸他…我去不了了,对不起!」
这两年来,我爸其实恢复得不错,甚至可以在搀扶下走上两步。
所以突然收到我爸晕倒的消息时,我真的慌了。
没顾得上廖北可的反应,我匆匆地往外赶去。
直至步入电梯,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我才真切地感觉到,这次,可能要轮到他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10
刚走出小区门口,一辆黑色的轿车拦在跟前。
车窗摇下,竟露出廖北可深邃的眉目。
「上来吧,我送你。」
「三院2号住院楼是吧?」
「你先别这么担心,可能情况并没有那么糟,医生在电话里一时也说不全。」
我插不上话,怔怔地点了点头。
我爸的事,他是私下调查了?果然还是会在意吗?
侧目偷偷看着他,既熟悉,又陌生,心里一股道不清的酸楚。
等我们赶到医院时,阿爸已经转回普通病房。
医生解释,从检查片子看来,爸的脑部并没有恶化的迹象,可能是暂时性的供血不足。但日后仍要多加注意,轻易离不得人了。
阿爸手腕上擦伤的红印,还没结成硬痂,沁出的黄液触目惊心。
听说他是想要伸手去拿床头的水杯,不过是远了些,一不小心就滑下了床。
护工内疚地揽责:「都怪我,要是早点过来,可能就没这么回事了。」
「阿豪,这事怪不得你。」
自阿爸出事以来,一直是阿豪在照顾着他,五年相处下来,早已是亲人般的存在。
廖北可默默地注视着一切,轻轻拍在我肩上,算是无声慰藉。
阿豪不动声色地瞥向廖北可,礼貌地问候:「薇薇,这是?」
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不知该如何介绍,扭头看向廖,那双眸子里隐约带着期待。
「他是我学弟,廖北可。这是我爸的护工,阿豪。」
俩人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阿爸颈下还遗留着早餐的残渣,黏糊糊的粥底干涸在皮肉上,像是龟裂褪下的皮。
我扭来热毛巾,轻轻地给爸擦揉洗脸。阿豪熟练地搬来一盆热水,给我清洗轮换的毛巾。
待结束,阿豪自然地接过所有脏物,连着水盆带出门去收拾。
我俩忙内忙外时,廖北可一直在旁静静打量着。眼角略略扫过,便能看见他微微收紧的眉。
毕竟是衣食无忧长大的孩子,第一次看见生活的另一面,手足无措也是正常。
我本就想与他坦白一切,但没想到,却是以这么急促无措的方式,扯下了我的遮羞布。
我疲惫地唤他:「今天谢谢你送我过来。这边其实没什么事情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没事,多个人多个照应。」
他无意地瞟了阿豪一眼,在角落找了张椅子准备坐下。
阿豪看出我话里有话,便也帮腔:「这里不还有我嘛!我可是专业的。帅哥身娇肉贵,可别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