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被我抗议答案太短无效后又改口,「住一个大院里,她喜欢嗷嗷哭,哭起来整张小脸皱在一起,丑到我能一眼记住。」
「……」
说我黑历史干吗?
「嗯。第二个问题,你和闻溪经历过什么,挑你印象最深刻的讲就好。」
其实我有些期待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好几次都想低头看备忘录,最终只是静静看着我。
似乎是很努力地在将残碎记忆拼接在一起。
「她很笨的,我记得有个男生给她写情书,她差点就感动得早恋了。」
「她不爱学习,高考出成绩那晚又抱着我嚎了一嗓子,说什么此后天南地北再无相见之期,傻乎乎的,我当时就想以后得每个礼拜都去见她一面。」
我打断他:「嗯?但为什么大一那年你只来过那一次?」
他纠正我:「是两次。第一次表白,有些紧张,预演了很久。另一次,回去就住院了。」
他的笑容如冬日暖阳,照进了我萧瑟贫瘠的心底。
「第三个问题——」我伸手遮住摄像头,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这一次还会再不辞而别吗?」
这个问题并不在他的计划范围内。
良久沉默。
没有回应。
在我以为这个答案永远都不会有时。
他问:「如果我说会呢?」
我扬起无名指的戒指,阳光下折射出的耀眼光芒照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回答。」
「溪溪,」他垂下头,轻轻地说,「我怕我宠不了你了。」
我呼吸一窒,十指微微颤抖,上前捧住他的脸在唇上落下深深的吻。
「记住这个感觉。」我摩挲着他的脸,「记忆消失了,感官会帮你记得。」
「你……你真的……想好了?」他的声音依旧不忍忐忑。
「嗯。」我望向他的眼睛,无比坚定,「我想和相爱的人,同时间赛跑。」
21
整理鹿林深的物件时,意外发现了书房抽屉里的治疗日记。
开锁密码,是我的生日。
很容易就试出来了。
翻开第一页,写的是——
xx19年9月21日
我确诊了AD。
巧的是,今天正是世界阿尔兹海默日。
医生说,我这么年轻,应该还可以活将近二十年。
回到家,我看着抽屉最底层的戒指,开始发呆。
我是寄养在叔父家里的。
死不死其实无所谓。
可我死了。
闻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