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杜晃还是改变不了他的底色本性,换了个新环境,仍想跃跃欲试挑战一下,不撞南墙不回头。
齐华清眼神同情地看向杜晃,他没料到这还有个刺头,不声不响搞事情,不仅在书院里三天两头找抽,现在来了朝廷兵部也没能停下找茬的步伐,该不会他的这个同窗有什么毛病吧,不打就不会服输的性子,怕不是有什么毛病。
“收收你的眼神,齐华清,想找打是吗?”杜晃看着斜对面的齐华清表情越来越离谱,就知道齐华清在想点什么离奇的事情,保不准这次小聚结束之后,又有什么关于他离谱的流言传出来。
齐华清咽咽口水,猛地摇摇头,“没没没,那你是指望不上了,秋宜年,游承安你们呢,工部下现在应该不怎么忙吧,你们几个不用出去啊。”
好吧,兜兜转转话题还是扯到了他们几个到了工部的人的身上,秋宜年和游承安相视一眼,放下酒杯,叹了一口气。
秋宜年眼里的心虚藏得很好,不像是游承安脸色还有点不自然,秋宜年略作沉吟,随即开口,“户部还有多少账本,我们有空的时候去看看,帮忙一起算吧。”
左丘栾立刻闪起了星星眼,双手抱拳,感动地说道:“还是宜年你好哇,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不过,你怎么没要想到把白先生教给我们的算数方法教给户部其他人呢?白先生之前根据林院长的说法归纳出来的账本记账方式,很好用啊。”秋宜年疑惑地问道,并且这套记账方式在定江县早已流传,简易方便快速,明眼人一看就能看明白。
“别想了,我们处理的账本全部是近几年的六部账本还包括了国库在内,额外还要处理一下各个部门的经费申请,谁知道,户部根本没有钱,拆了东墙补西墙,就是个纸老虎!”左丘栾愤愤不平地说道,全然不顾在场的青山学子早已分到六部之中。
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脸色青青白白,脑海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朝廷那么穷吗?!来到朝廷做官真的是一个好选择吗?!
宋离风深深忧虑着自己的选择,不会真地这么惨吧,他突然想到,在白县令还没有到定江县的时候,好像有传闻,定江县衙一度发不出俸禄。不会吧真的有这么惨吧?
“你说笑的吧,左丘栾?”宋离风咧着嘴角问道,和他脸上故作坚强的表情不同,他的语气很深沉。
深沉在哪里,齐华清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算账的时候,账本一塌糊涂,于是他沉痛地开口,残忍地撕裂了在座所有人的幻想,“是的,很穷,边境这几年不是一直在打仗吗,下次的粮草都不知道在哪里筹集。”
“左丘栾,你想个办法,让户部赚点银子吧,我想吏部的俸禄能正常发放。”黎惊雪看着左丘栾认真地说道,眼神真挚。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左丘栾。
左丘栾一时压力巨大,“我……这……你……你们……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这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吗,户部那么多人,这么多年没有解决的事情,我一个初入官场的新手,怎么可能解决,你们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好了!”
左丘栾越说越理直气壮,本来就是嘛,在定江县的时候好歹有他们一起同心协力地干活,怎么来到光都,他就要一个人单打独斗啦,他是那么舍身取义的人吗。
“你可是钱先生唯一在青山书院收的徒弟啊。”不知道是谁幽幽传来了一句话。
左丘栾一时语塞,定在原地,神情极其不自然,小声地嘟囔着。“徒弟又怎么了,徒弟不还是我一个人。”
“没事,当务之急是账本的事情,户部没钱的事情本就是一笔烂账了,从长计议,从长计议。”还是游承安说了一句公道话。
左丘栾感动的神情顿时抛给了游承安。
“承安说得对,这件事不止是我们的事情,也是户部的事情,不能全部由我们自己出力,还得结合一下户部的力量,大家一起给国库赚点钱。”秋宜年严肃地说完,嘴角缓缓露出一个微笑,“我相信,户部是不会让我们这么多官员没有俸禄发放的。”
啊……这……
左丘栾瞬间感到前路渺茫,他们这一届真正的大魔王发话了啊,这个俸禄钱还真的要保证发放到位啊。
有些事情,黎惊雪还在吏部听了几个耳朵,有品级的官员还是会正常发放俸禄,因为吏部得罪不起,品级低的官员分为有背景和没有背景的官员,视情况而定,到底拖不拖延。
黎惊雪忍不住为他们这一群没有品级的借调人感到有忧心,他们都是从小地方出来的,没背景没品级,第一个月的俸禄万一被克扣了怎么办。
他们在消费极高的光都可是穷人家啊!连房子都是一起租的,整得就像是在青山书院的学子客舍生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