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琏静坐一旁,面上虽无波无澜,心下却也算起日子。
年后第一次碰她,距今已有半月。
只怀嗣半月,便有害喜之症了?
他往日也没?了解过这?些?,只盯着面前那一段纤纤细腰,心底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万一真的有了……
作为孩子父亲,他自然是要肩负责任,更不可能与她和离。
孩子。
他和谢明婳的孩子……
胸臆间蓦得涌上一阵古怪的热意,那热意传递到视线里,他盯着那抹细腰,就好似里头真的已经有了个小娃娃。
就在裴琏这?边想着他和明婳的孩子长得会更像谁,明婳那边想着独身带娃回?到北庭会不会吓爹娘一跳,戴太医背着个药箱来了。
甫一进屋,便见两位主?子齐刷刷看着他。
一个目光灼灼,一个面露紧张。
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样古怪的氛围,也叫戴太医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垫着腕枕诊脉。
“夫人的脉象节律整齐,尺脉有力,沉取不绝,并无不妥。”
戴太医又问了明婳的症状,望闻问切一番,道:“许是第一回?坐船,有些?晕眩不适,待会儿臣给?夫人开一剂晕船药,再配上外涂的薄荷膏,双管齐下,明日会好上许多。”
只是晕船。
明婳长舒一口气,“多谢太医。”
裴琏的眉宇也稍松,却又莫名有一丝淡淡失落。
若他们有孩子,定会是个很可爱的娃娃。
现下那个可爱娃娃,没?了——
尽管也从未来过。
闹了这?么一出乌龙,明婳再和裴琏对视,也无端有些?尴尬。
见外头天色已然全?黑,她也不再多留,连忙带着春兰先?回?了房间。
夜里沐浴时,明婳褪尽衣衫坐在浴桶里,低头看着平坦的小腹,又想起男人投来的沉沉视线。
他那时是在想什么呢?
担心她怀了,还是……期待?
算了算了,想这?个作甚。
如?今没?怀,便是最好的结果。若真的怀上,定然更要牵扯不清。
夜深人静,灯火阑珊。
船上的夜晚格外静谧,只听得船桨划过河水的波浪声。
戴太医开的晕船药有安神的作用,明婳服用后,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什么缘故,半夜她睡得迷迷糊糊,隐约觉着腹间好似罩上一只手。
那只手很大,很热,那般静静放着,隔着一片布料源源不断地传递到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