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建元帝想拿下这些人还需多费一番功夫。
想来最为苦恼的是太子牵扯其中,若是查出来牵连太子,岂不是要有废太子一事。
江无眠等了几日,待南边县丞的事儿查了干净,第一时间送到京中。
三人凑在一起,看完全程,谷易行和陈章拿不住主意,看向江无眠。
这县丞的确从中有做手脚,不过他牵线的不是刘问崖,而是太子门下的门客!
江无眠面上毫无异色,不知是早有预料还是波澜不惊,但眼下的确不是他们能继续的。
“江宪副?”您看这是不是要报给皇帝了?
再不报,就该查太子了!这谁能承受得住?
太子不同于别人,是储君,是未来的天下之主。而他们是臣子,是下属,要想动头顶的太子,只能交给建元帝来。
江无眠并未辜负他们的期待,卷吧卷吧,将誊抄下来的证据塞入奏折,“明日本官入宫,向陛下陈明进度。”
次日,待到朝会散后,江无眠独自留下,他将证据全部呈给建元帝,又说了下其中关联便不再言语。
建元帝位于上首,目光冷淡,殿内良久无言,半晌方才道:“继续查。”
太子门客?
到底是门客还是出自太子授意!
门客又是如何找到具体人的?刘问崖在此期间扮演了何等角色?
建元帝心下已有猜测。
建元帝说完又道:“不,去查刘问崖要替代的名单,人证物证,仔细查清关联,务必让事情真相大白!”
江无眠眉头不动,回去之后便将重心放在名单勾结上,至于太子……等待他的怕是锦衣卫严查。
前期建元帝铺路时将部分锦衣卫的调动权力给了太子,现在建元帝直接动用他手中的部分人软禁太子,将太子殿内的东西调查得干干净净,只差把人也拉出去问讯。
倒不是建元帝仁慈,而是他手里能动用的,能完全相信的只有一点人,其他人或多或少和太子有所关联。
建元帝当前疑心病发作,自然不想用这些带有疑点的人。
所以只能满满查探内情,另外一方面传出部分他要废太子的谣言消息,准备钓鱼。
江无眠:“……”
江无眠回了衙门,看着来报的人皱眉道:“刘问崖仍是不说?”
从太子门客到县丞,从县丞到受害人,再从受害人到加害人,这其中必然能串联成线,现在卡在受害人与被害人之间,他找不到能直接指认刘问崖的证据。
能考到春闱,学问上自然是经得起考验。
这些人是如何被人盯上的,查得有些眉目,半是县中出了问题,有人牵线搭桥,私底下经营“科举作弊”的买卖,半是凑不齐人手,于是选了中规中矩的一部分人绑架。
刘问崖就算不是提出主意的人,他也应该是主谋之一,地方和人全是他的,说是不知情无人相信。
即便是推人顶锅,随便找个借口更是不行,这事儿显然是要刘问崖担了。
——只要江无眠能撬开刘问崖的嘴。
审讯之人惭愧道:“大人恕罪,刘大人至今只是称自己无罪,被人陷害至此。那宅子他早已忘了,只是家中老仆打理,具体用作什么,他实在不知。”
“他既然不知,那便上门去问刘府,各处庄子的银钱是谁在管,若是刘夫人,那便少不得带人审问一遍。”
他对来人道:“去请谷大人与陈大人,一同会会刘问崖。”
刘问崖仍是一身囚衣,头发虽是打理过,但狱中条件的确不怎么好,形容略有碍观瞻。
三人早早便见识过比之更加恶劣的环境,对此没什么感觉。
陈章看了一眼刘问崖,对此人很是瞧不上,一来他是建元帝的人,对太子外戚没什么好感,而来此人行径也颇为让人不齿——这两人早年家为了庄子土地有些恩怨,陈章仍是记得一清二楚。
“……证据证人在此,刘问崖你可有何狡辩!?”
说的就是关河和一众血书,另外还有人见到了刘问崖的心腹管家出没在庄子附近,这人已被控制住,刑部派人去搜查刘家的账目,用以核实庄子上的具体情况。
刘问崖不屑冷哼一声,半垂着眼,对他们三人道:“我刘问崖一生光明磊落,对陛下忠心耿耿,何曾会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尔等即便是严刑拷打,亦休想让本官更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