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落在半开放式的走廊上,右手边排列着的一间一间门户后几乎没有人类活动的动静,只能偶尔听到些许鼾声,兴许是上了夜班的人在此时还未起床。
琉璃矮身摘下高跟鞋,提在手里弯腰赤足爬过走廊,以求尽量不要吵到门后的人们。
丝足踩在灰色的走廊地砖上,冰凉的触感让琉璃不适地扭着身子,魔力构作的白丝细腻得沾染不上任何尘埃,但也让她离了合脚的鞋子就只能用手辅助着才不会在地上打滑。
走廊的护栏只到人的腰身高度,琉璃几乎只有四肢着地才能不让自己的身影露出,只庆幸至少这不是镂空的护栏设计。
丰实圆润的屁股因为趴伏的姿势而自然翘起,琉璃反复回头确认了几次屁股的最高处没有高过护栏才猫爬着缓慢前行,过长的头发在此时极其碍事,琉璃屡次将之缕到肩膀后面又屡次看到它滑落到地。
陌生而狭窄的走道和低矮的视线让少女心脏直跳,假如这时有人突然开门自己毫无疑问会整张脸撞个正着,一丝不挂的身体也必定会被看得干干净净。
如果这里的居民知道曾有个高中女生裸体白丝地从自己门前爬过会做何感想?
琉璃感受着下体的凉意和胸前的垂坠,忍不住地夹紧爬行的双腿,也不知道自己这鬼鬼祟祟的样子是更像小偷还是更像变态,又或者两者都是。
(“五楼,有一处暂时无人使用的房间,门没有完全锁上,可以用来临时藏身。楼梯过道现在无人。”)
琉璃在昏暗的楼梯口前犹豫着,上下方都传来不真切的声音,在这里要是迎面撞上了谁可没有任何躲避的空间,尽管阿卡夏声称现在是安全的,但自己才吼了它现在会不会故意坑害自己?
可等在这里也只是坐以待毙,身后的十几扇门随时有打开的可能,从外面跳到更高层的走廊虽然不是做不到但实在是太过显眼。
公寓前面的足球场上男孩们还在热火朝天地踢着球。
琉璃咽下一口唾沫,鼓起勇气地走进楼道,白丝赤足半踏上台阶,不慎被台阶的边缘和防滑凸起磕到了敏感的足心,不自禁地嘤咛一声,赶紧用提着高跟鞋的右手遮住嘴角。
少女的嘤咛在深邃的楼梯井里来回折射久久不散,琉璃像等候判决一样地僵在入口。
就这么等了将近半分钟的时间,楼梯井里也没传来更多的动静,阿卡夏没有骗她,这份以德报怨让琉璃稍显汗颜。
她平安无事地到了五楼。
这一层比下方更加安静,街道和操场上的声音传到这个高度削减了许多,并列的出租屋里人的气息也比下方的楼层更少。
她找到阿卡夏指示的那间屋子,屋内大概已经空置许久,信箱里塞满了各类账单,连锁孔上都有了些锈迹。
自己接下来就要在这间屋子里等到变身完成,还要再自慰到变身解除吗……是说这都算什么事啊,像小偷一样地闯空门,然后在里面自慰得淫水到处都是再离开,这种行为不是简单的“变态”两字可以衡量的了吧?
要是换自己是屋主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
真的……为什么自己会遇到这种事情啊……
但就这么副裸体丝袜赤足的模样在门前徘徊犹豫也好不到哪里去。
琉璃叹息一声,还是打算推门进去,突然看到信箱上还未换掉的姓氏牌,不由愣了一下。
(“房间里没有人。”)阿卡夏说。
“我知道……”琉璃轻声回复,稍微用力地一推房门,门只是被虚掩着没有锁死,大意的管理者没有发现,就这么把外来的少女放了进去。
门后不大的房间被布置得满满当当,明黄和淡粉的帘布与铺盖将冷寂的榻榻米装饰得温情脉脉,老旧的大背头电视上还摆满了猫和狗的卡通玩偶,但这些都已和其他家具一样积攒上了浅浅的灰,一股淡淡的霉味飘散开来。
这里确实已经被空置许久了。
琉璃走到停转了的冰箱前,拿起上面的一只相框,里面有些旧了的照片上,戴着明黄色的小学生用安全帽的女孩坐在一位成年女性的臂弯中,两人的笑容十分相似,都如春日的暖阳一般灿烂。
琉璃霎时做什么的心情都没有了。
“是巧合还是你故意的?”她问。
(“巧合。”)阿卡夏说。
“这也太碰巧了吧?”琉璃苦笑着挑挑眉毛。
这间屋子外面,信箱上还未换下的名牌上写着的姓氏是,[小鸟游]。
这里是澪的家。至少是以前的家。
不到人高的冰箱散发着穿越时光的年代感,外壳都已经快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大概和电视一样都是中古品,与五颜六色的便利贴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琉璃弯下腰逐一查看便利贴上的内容,大多是冰箱里的料理要热上多少分钟的留言,这家的母亲似乎工作时间很不规律,在早上与傍晚时分常常不能在家陪伴女儿,因此用便利贴作为交流,日积月累在冰箱上积累了厚厚的一层,每一张在右下角的日期上都有一副简洁而可爱的手绘卡通画。
琉璃一一确认便利贴上的日期,不知是否错觉亦或者中间有所遗失,便利贴上的日期间隔逐渐增大,从每天都有两张到慢慢两三天才有上一张。
琉璃乐观地期待这是因为母亲的工作走上正轨不再需要整日整夜地外出,但最后的日期却定格在了三个月前。
琉璃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任何食物的痕迹,再打开衣柜,里面只剩了两三套旧衣物,在空旷的柜子里倍显寥落。
“是搬家了吗?”她自己都不太相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