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意义,而且你迟早会死。”赵淯早在陈王身上留了手段,表面上随口敷衍了几句。
这让不明真相的赵昭眼神有些复杂,他甚至猜测自己的儿子是不是过来帮自己的,毕竟京中痼疾经此一遭皆去,地方上早就野心昭昭的赵王也被俘虏。
甚至于赵淯夺他妻子的行为都在脑中自我美化——
“听说草原风俗,娶了原有嫡母才算稳固首领之位,淯儿或有不可言的苦衷呢?”
“罢了,你……你好好待你母亲,她不容易,当初是……”老皇帝尽最后的努力苦口婆心想劝说。
“够了!下去!”
赵淯神色一冷,立马有侍卫拖着皇帝离开。
“呵,说得轻巧,当初抛尸大河之际,可没见你这般言语模样。”
少年头低低的,盯着胸前礼服上那一幅“凤雏鸣凰”,有过片刻疲倦,但很快又恢复冷清。
“谶纬言:陈人沉明,圣人乃出。”
他唤来部下。
“将这句话带给陈王,即刻动手,事成后镐京就是他的了,只看他敢不敢接这破天的富贵!”
明,昭也。
……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皇后全氏,出身名门,秀外慧中,端庄贤淑,母仪天下,朕与其结发多年,感念其温良恭俭之品行。
然则,世事无常,造化弄人,朕如今身染重疾,恐不久于人世。
太子赵淯,聪慧仁孝,勇毅果敢。
为全皇后贤名,不使其落入孤苦无依之境地,故太子奉母成婚,许其倍加孝敬,德感上苍。
从兹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偕,朕统御天下,以孝治国,以德服人。
今观国事艰难,后宫不安,特颁此诏。
此举虽有悖常理,然国事为重。
当能同心同德,中兴大虞。
钦此!
台下,“投胡”后的李存礼看呆了,如今的他摇身一变,成了太子右率。
“他妈了个巴子的,还能这样玩啊?”
脑瓜子嗡嗡地,头脑简单没混过庙堂的粗汉子那见过这指鹿为马的场面?上个月还是虏酋,这个就成太子了?
而且太子还能娶皇后,这什么鬼?玩得也太花了吧!
台上新人相对,少年牵着红头盖的妇人,走上奢华至极的凤仪华阶。
一步步,凤霞披冠下妇人泪涌如泉,及高台明镜下,新郎回转谢宾。
相比中原人僵硬且刻意地祝词,胡人就简单多了。
“哦哦哦!这是俺见过最美艳动人的斡耳朵!”
“大阏氏!大阏氏!”
“阏氏一定能给可汗生老多娃子替他牧羊!”
“草原人从此有母亲啦!”
“没想到阏氏妆容起来,换身衣裳竟然能如此漂亮……”这是之前那个怯薛千户,他暗想着还好之前没得罪,不然日后阏氏屁股一扭,可汗马上就得痴迷听了枕边风!
“喂,你们不觉得那啥吗,这是太子娶皇后啊……”平日里大大咧咧地李存礼老实了,悄悄凑到怯薛千户耳边小声道。
“啥?”千户有些没听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凤凰台上亮起得数千孔明灯,他本疑惑为何对拜礼要延续到晚上,现在总算明了。
万千明灯下,百姓们也一一出来凑热闹,皆是些受了恩惠的,大都由衷祝贺这对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