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溜是不是晚了?
话又说回来,即便不晚也溜不掉了。他腿肚子有点转筋,膝头有点发软,胯骨轴子些微有点拧巴。
反正就是哪哪儿都不得劲。
准是屋里那东西太过霸道,把他给妨害了。
金孝泽大气都不敢喘,唯恐惊扰到郭铭和孙恪。
他能不能活命,全看两位老神机使能不能降服妖魔鬼怪邪祟……
甭管是什么,他都不能出声。
经历过大场面的阿克懂事极了,袖着手站在后边装哑巴。
郭铭思量片刻,对孙恪道:“方才你我先后用了四道符,应该镇得住由铜镜衍生而出的邪气。”
后半句不用说孙恪也能领会。倘若并非邪气而是邪物可就不一定管用了。毕竟符咒贵精不贵多。
多甩两道,糊弄糊弄外行罢了。
符这玩意儿关键在于术士的道行深浅,法力高低。
孙恪缓缓颔首,转头对朱迎槐道:“我与郭神机使进去查看,你留在外头接应。”
朱迎槐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面上还要做出一副无畏无惧的模样,应了声是,从荷包里掏出一张黄符捏在指尖。
小朱是个实心眼的孩子。拿的还是封门用的符。
万一出现异动,小朱很有可能把他和老郭封在屋里。
行吧,也算是个应对的法子。
孙恪迈步跨过门槛,郭铭紧随其后。进到屋里,木门在他二人身后哐当一声合上。
谁?
谁关的门?
金孝泽甚为惊恐的瞪圆眼睛。
是不是鬼?
阿克袖着手瞟了一眼惊魂不定的金孝泽。稀松平常的小场面而已,看把他给吓的。没去地府见识过就是不行。
门内的孙郭二人抿唇不语,静静打量着屋中环境。
此处仍旧保持着郑琨被吸入镜中后的样子。
从地上的碎瓷,横躺的锦杌,凌乱的桌面不难看出当时郑琨有多么害怕,多么无助。
老郑受苦了。孙恪用指腹擦拭眼角。可怜见儿的。以后他再不跟老郑斗嘴了。
郭铭眼尖,一下子瞅见端端正正摆放在床头的玉枕。
通体翠绿,光润无暇。
与梨花木拔步床,靛青幔帐放在一处,显得格格不入。
这东西不像是原先就有的。
郭铭有心把金孝泽喊进来问一问,想想便作罢。问也是白问。就像先前那面铜镜似的,谁也说不清楚出处。既不是宫里登记在册的,也不是凉王世子从府里带来的。
反正就是凭空出现在瞻奉宫的。
诡异的很。
正因如此,才需要他们神机司查个水落石出。
孙恪顺着郭铭的视线看向玉枕,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那是个枕头吧?藏着恶魇没有?会不会把老郭弄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