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哥!”
清朗的少年声音在身后响起,李觅惊愕的扭头,还真是这小子。
“你还真来?”
少年左手再上,握住右手拇指,微微颔首,行了一个标准的儒生礼。
语气十分诚恳:“还请大人帮我。”
李觅想了想,交代江御:“行,等着吧,一会儿等那边儿忙完了,让人知会你一声。”
没人注意,门后闪过一抹粉色的裙角。
“先带他下去候着。”
李觅一走,衙役立马换了副嘴脸,殷勤的给江御带路。
“嗨,小哥下次提前说一声呀,你看这,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是。”
毕竟,县官不如现管,顶头上司可是千万不能得罪的,他们有一万种法子收拾你。
等到了地方,这人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安排妥帖后才出了门。
于是江御一个人,在县衙的息民亭中,从清晨等到了午后。
郭县令刚送走客人,就听闻那少年等他好几个时辰了。
想着贵客的吩咐,他才主动去见了人。
原以对方为年纪尚小,又等了半日,怕是焦躁不安,结果远远看见一个半大少年正闭目养神呢。
等靠近了才听见他口中念念有词,郭毅安悄悄地站在他身后。
“诚能见可欲,则思知足以自戒;将有作,则思知止以安人。。。”
越听越觉不可思议,竟然一字未错!
少年默完书,郭毅安才询问:“你多大了?”
江御转过身,看见了站在身后的县令:“回大人,十二。”
十二?县里何时有这等神童了?
“以你的学问,今年秋闱大可下场一试,等来年,咱们含山县也要出一个神童了,等我升任了也面上有光,哈哈。”
江御听着县令的肯定,放下心来,既然有心放他一马,又好说话,那就简单多了。
当即下跪,一个头磕在地上。
“小人还望县令大人做主,小子本是有心秋闱,可惜前不久含冤入狱,幸得牢头怜悯,这才全须全尾的出来。”
“哦?难怪你背这《谏太宗十思书》,好一个居安思危啊!”说罢,一撩袍子,就坐在江御身旁的台阶上。
“说说吧怎么回事?过来坐着回话。”
江御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诉状呈上,却没有起身,从自己入狱开始讲起。
字写得不错啊!郭毅安看着手中的诉状,工整的楷书排列整齐,流畅中带着稳健,秀而矫健,稳而灵动。
从字里行间也能窥见,写字之人必是个端方持重的君子。
再看看他的入狱理由,盗窃?
“重点讲讲这案子的疑点吧。”
“好的大人,”江御理了理思路,娓娓道来。
“那是小人归家的第三天,正好是父亲去世的第四十九日,我前去为父亲挂白帆。。。”
他当时去扫墓,仔细看了墓碑,上面清楚的写着祖上三代,这些在开考时卷头上要写清楚。
巧的是这墓碑立于雍熙三年二月初六,其实当时并未多想,但后来在案卷上看到这个日期时,才惊觉时间上竟这样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