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贫民窟救出来的兄妹,一个孤儿院被领养的孩子,一个不愿杀人的金牌杀手,真实有趣的家庭。”青年坐在蒙住眼睛的囚犯面前发出低哑的笑声。
经过变音器处理的声音低沉沙哑,在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空气中扩散,“如果那三个孩子死了,你的朋友织田作之助能接受这样的打击吗?”
太宰治的手指动了动,但那也只是无力地挣扎,干枯起皮的唇瓣颤动起来,十分虚弱地说道:“先生,我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还管得了其他人吗?”
青年翻动书页,“看样子你不在乎了,那么我再说一件事好了,我可以放过你的朋友,并且还能让你杀了费奥多尔,前提是你得帮我解决两个人。”
太宰治眼前一片漆黑,耳鸣一直伴随着他的呼吸没有停止,“我该怎么称呼你。”
“N。”青年不疾不徐地翻着书页,却没有发出沙沙的声音。
太宰治吃力地抬起头,他晃了晃脑供血不足的脑袋,“你也叫N?”
从来到这里的那刻起,他就知道这件事或多或少和兰波等人有关,但没想到有人还能打着死人的名头坏事做绝。
青年抬眸看了眼瘦弱纤细的少年,合起书本,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起身走向囚犯,“你选择现在和朋友的孩子一起死,还是选择帮我解决两个人,然后杀了你的敌人,带着史无前例的功绩回到自己的组织。”
“我……帮你杀谁?”太宰治的头又垂了下去,他说完咳嗽了两声,“咳!咳!……在那之前,让我喝口水,我不接受渴死这种悲催的自杀方式。”
年轻人总要为自大的想法买单,就算是太宰治也不例外。
他再拒绝下去还得继续体验渴死、饿死、憋死的痛苦,这种感觉让人感觉被世界抛弃了,但又有千万只蚂蚁在皮肤和内脏里爬来爬去,从内渗透到外,又从外渗透到内。
妥协也没什么错,太宰治躺在床上双目圆睁着,他要杀三个人,福地樱痴和威尔斯,最后是费奥多尔。
*
果果半夜醒来推开了阳台的门,清凉的风一下子灌进来。
马拉美的声音在耳畔回响,‘出来做什么,外面很危险的,有个家伙一直徘徊在附近。’
果果回头看了眼床上半坐起来的兰波,“我想出去散步,睡不着了。”
兰波打了个哈欠下床,穿上拖鞋,他拢了拢头发扎起来,“好。”
果果也扎紧了头发,他们两个穿着睡衣在大街上纯散步,还去了公园。
半夜三更,他们在外面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天都要破晓了。
马拉美无奈地观察着他们的四周,他不得不喝了一杯咖啡打起精神来,想不明白这两个人哪根筋搭错了。
暗中的人几次犹豫,但始终没有动手。
翌日,歌德清早邀请兰波和果果去骑马场玩,他们没有拒绝。
丘比告诉他们一个好消息,因为尼采的一些劝说,歌德决定让公关官多活几天呢。
但假的中原中也在伦敦杀了很多人,其中不乏一些公爵贵族,如今的伦敦有点乱。
兰波让它把消息转达给魏尔伦,但不要提及公关官的下落。
少年在感情上容易愧疚自责,他知道了保不准想要去救人,或者陷入自证陷阱。
到时候救人不成,反而搭上自己,太划不来了。
果果走到窗外,落在阳台上的一只白鸽受到惊吓快速飞走,“该去找找费奥多尔了。”
兰波没有说什么,他收拾好房间,带着果果去骑马场。
骑马场在郊外,哪里有一片空旷的草场,歌德骑着的骏马驮着他在草地上随性地溜达,偶尔还会啃一口嫩草。
席勒不在他身边,倒是有很多驯马师们牵着骏马在不远处。
歌德拽动缰绳,指引马儿向前,明知故问道:“昨晚睡得好吗?”
兰波仰着头看他,“你可真有意思,居高临下问着显而易见的问题。”
他笑了一声,淡淡道:“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果果看到了逐渐靠近的驯马师们,他轻声道:“歌德先生,你不会是要送我们马吧?”
歌德笑道:“没错,你不喜欢吗?”
兰波扶额,“养马很麻烦的,这个就算了吧。”
歌德面不改色地提议道:“没关系,让雨果帮你们养,他有地方的。”
阳光下,他苍白的脸颊浮现暖色调,看起来倒是比昨天那副清闲样子又年轻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