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波平静如常地回道:“歌德先生,你以为我死了,就会放过害我的人吗?”
“我现在就在这里,我甚至可以不还手,你敢杀了我吗?”他嘴角微微上扬,金绿色的眼眸没有任何阴霾,坦坦荡荡地暴露自己阴暗恶毒的一面。
席勒皱了皱眉头,歌德竟也无话可说了,对于眼前的男人的发言,他们并没有视作玩笑。
敌人固然强大,但他的神秘才是真正让人棘手的关键。
果果笑容甜美地往兰波手里塞了一把莲子,“歌德先生,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会死很多人,生命有时候廉价得可怕,但谁知道死的那个不是自己呢!”
歌德笑容收敛,“很少有人能这样威胁我。”
果果笑容越发温柔,望着男人的眼神也愈发天真烂漫,“公平、正义、自由,这本来就是人虚伪的谎言,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可是人类的本能。”
歌德的坐姿缓缓端正了,无比认真地询问一个孩子,“你是人类吗?”
他的双手放在大腿上,冷冽的寒气从幽深的瞳孔里涌出来。
兰波反问道:“歌德先生,你是人类吗?”
席勒脸上的表情是空白的,他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们,“兰波,你放肆了。”
“先生们,你们也太过分了,压根不在乎我幼小的心灵是否会被伤害。”果果垂下眼眸,落寞又无助地说道:“我当然是人类。”
歌德有种想剥开血肉的冲动,他克制这份撕裂的情感,“你们走吧,今天的事我很抱歉,明天我会准备一份礼物给你们道歉。”
兰波摸了摸果果的头,婉拒道:“礼物就不必了,毕竟我们双方都没好到哪去。”
他擦干净小孩双手,拉着人告辞了。
埃里希看到他们时,朝茶室里面投去询问的目光,歌德摆了摆手,让他带人离开。
兰波和果果走出忘忧宫时,碰见了坐在轮椅上的尼采,萎靡不振地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快要虚脱死掉。
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尼采,好像并没有察觉到身边经过了谁,但片刻后,他发出一声叹息,“上帝已死,可是人类还没有意识到,未来人类终将杀死所有生命,包括自己在内。”
兰波和果果没有回头,埃里希不明原因转过身去,他看见了一双血色的眼睛,犹记起对方还是教授时睿智幽默的模样。
尼采会出现在这条必经之路上,自然是歌德的授意。
他能看到了什么,从来不由他自己决定,但这样下去窥探别人的生命,他又能有什么好结果呢。
命运之所以不可掌控,那是因为它从来没有终点。
兰波临走前看了眼荷花池,他牵着果果的手走上来时的石阶,两人手紧握着彼此。
埃里希送他们离开,兰波要求在博物馆附近停下,他带着果果走入一家甜品店。
埃里希知道有人会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监视人的事情不用自己操心,他看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兰波透过窗户看到了离开的汽车,他点了两份冰淇淋饮品,是很多人在吃的畅销款。
果果看着融化的冰淇淋球,许久才开动,“尼采不喜欢歌德、席勒,他很排斥他们,但他又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歌德身上,说实话挺傻的。”
兰波笑了笑,“正常人都不会喜欢强迫自己的人,即使是为了大义。”
他拿着手机,正在和雨果等人发消息。
下午很漫长,他们在博物馆转悠了好久,才打车回到住所,在卧室的沙发上见到了丘比。
窗帘紧紧拉着,外面的人无法观察到里面,兰波展开亚空间彻底隔绝探究。
关于尼采这个人,丘比倒是愿意说两句,“他看到的是原本的命运,现在的命运已经不受控制了,所以他看到的画面有时候也是错位的命运。”
丘比舔了舔毛,含糊不清道:“至于果果的未来,那不是他能轻易看的东西。”
兰波审视着它,“你确定吗?”
丘比笑道:“有什么不确定的。”
果果坐在它身边,问:“太宰治,他还好吗?”
“就那样,不过你要担心其他人了。”丘比说:“歌德让公关官去伦敦了,已经有人假扮成中原中也的模样行动起来。”
它爬上孩子的手臂,蹭了蹭脑袋,“不久后,中原中也会当众杀了日本顶流明星,以直播的形式播出在网络上引起广泛争议。”
兰波并不意外听到这样的噩耗,“来不及了。”
丘比笑声依旧明亮,“是啊!你们来不及了,就算不是中原中也,他也会死,仅仅是因为他成了吸血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