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这样冷漠无情的家伙,都在恢复记忆后,感到人生如寄的消沉萎靡,又何况那个本来就心理脆弱的家伙呢。
缓缓平躺下的果果直视天花板的洛可可花纹,澄澈的天蓝色眼眸染了淡淡的金色。
他闭上双眼,遮住眼前柔和的暖光,摒弃情绪化的反应。
——有时候真的希望对方没有经历复活,不要来遭受名为‘保尔·魏尔伦’的人生。
从生到死就只是自己想成为的模样,那该多好。
在果果独自放空心神之际,空气里飘来一缕淡雅清香。
耳畔的电视嘈杂声并没有减弱,房间门也没有开启,床垫却向果果传递一点微弱的按压感,“丘比。”
“我来看你了,果果。”丘比的小嘴叼着着一支盛开的水芙蓉,“夏天的荷花已经盛开,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
果果嗅着花香,缓缓拉开手,浓密的眼睫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
一朵硕大的荷花映入眼帘,曲线优美的花瓣,像极了美人娇嫩潋滟的指尖,整齐有序地簇拥着嫩黄花蕊。
丘比放下荷花,在柔软床垫上蹲坐着,“时间快到了,错过这一次,你可能就没有机会了再回去了。”
果果转身侧卧,单手撑着脑袋,精致的小脸露出清浅的笑容,“没有机会是指什么呢?”
他拿起莲花扫过丘比的鼻尖,姿态慵懒,说不出的温柔。
“这辈子见不到你想见的人。”丘比晃了晃脑袋,笑盈盈地告诉他,“当然那也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定还能结束掉灾难般的命运。”
“你知道我要找谁吗,随便就说什么命运,你又不是命运。”果果感兴趣地看着它。
丘比趴了下去,雪白的梅花爪,勾起床垫上散乱的一缕淡色长发,气定神闲道:“你说得没错,可在我看来,人生不过是过眼云烟,命运就是顺从安排。”
它清澈又甜美的嗓音,说:“你还没彻底放下。”
果果笑而不语,放下手里的荷花,抽回自己的发丝,“你知道我为什么还活着吗?”
没能挽住到手的发丝,丘比在床上撒泼打滚,道:“等时候到了,有人会告诉你的,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事情。”
果果伸手去摸它柔软的肚子,轻声道:“不是你吗?”
“你想见的人不是我,你想要的答案也不可能是我造成的。”丘比仰面朝上。
“人总是反反复复地活着,然后又莫名其妙地死掉。”它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灵魂啊~永世不得超生。”
果果揉了揉它的小脑袋,“你比我想象得更神秘,不过我不是夸奖你,而是为了知道你和兰波、魏尔伦都说了什么。”
丘比蹭了蹭他温热的手掌,“你对我你总是这么直截了当,我才不是你的宠物,我是丘比。”
果果不以为然道:“可是你需要我。”
“你真聪明,我们会是很好的合作者的。”丘比的尾巴扫来扫去。
魏尔伦推开门就听见这样的谈话,凛冽的目光如刀子一样锋利,“什么合作者!”
果果看着先后两张写着不高兴的俊脸,“丘比,看来我们要下次再聊了。”
丘比早就溜得没影了,只剩下大眼瞪小眼的三人。
果果顺势一倒,瘪着嘴,委屈道:“我还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呢,你们就不能再稍等一下出场吗?”
魏尔伦快步流星走过来,“你听丘比胡说八道,被它卖了都不知道自己什么价位。”
兰波落后一步,眼神满是不赞同的意思,“果果,你放弃好吗?”
果果翻了下身体,趴在床上,扒下一瓣荷花塞进嘴里咀嚼透着苦涩的滋味。
他含糊其词道:“不好,我得确认一下,晚了真的来不及的。”
嘟嘟囔囔地,愣是挤出了一张包子脸,魏尔伦看了心里就一个念头——打包走人,回去找中也吧。
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现在情况是火烧眉毛,且顾眼前。
兰波一阵头大,“别这样,我们会难过死的。”
果果又吃了下一瓣荷花,告诫道:“为了别人的幸福,而改变自己的行事准则,结果只是惹来不幸的祸端。”
魏尔伦心窝都在生堵,“中也呢,我们怎么和他解释。”
果果埋头,闷闷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我解释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