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直接崩你。”
遂又摇起脑袋,“算了,下回吧。”
女人说可以破例,被书香攥住胳膊时,她说咋,她说做这行的隔三差五也是要去体检的。
书香说不是因为这个,又笑着摇了摇脑袋,“要是让家里知道……”
“还妻管严?”
书香说现在还念书呢,哪来的媳妇儿,说着打裤兜里把钱掏了出来,递烟时,手脚麻利地穿上了裤衩。
女人坐床上,说高中学生早就偷猫上这儿玩女人了。
“这么俊的小伙儿咋就没处个对象?心气高准是。”边说边把钱推了回去,“来这儿也十年了,老的少的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
书香笑着说啥心气高,把钱给她塞手里,又给自己点了根烟。
印象中,他见过这个女人,看样子对方似乎已经不记得曾站在门口朝自己招手了——那是几年前的事,彼时他还在梦庄念初三呢。
“你老公呢,没过来吗?”
他问。
女人说在家务农,连带伺候一家老小,“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
书香不置可否,便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女人说老家穷着呢,她说你都想象不到的穷——谁家要是有个农机车,简直可以横着走了。
她说泰南虽小却胜在地理位置好,不客气说,繁华程度几乎堪比老家省城——大致如此。
她说真的非常羡慕这里,说要不是被丈夫的哥们骗过来,可能这辈子也就那样儿了。
“忽悠我说这边人傻,钱好挣,就跑过来了。结果,被狗日的下了安眠药。”
这说的似乎不是她,脸上也并未流露出什么所谓的羞涩,也许仅仅是一个故事或者说谋生手段下的一种自我保护,但毕竟说出来了,而且是对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讲,“比我小七八岁,呵呵,上我的时候还一口一个嫂娘叫着呢。”
她说十年光景总算在这里站住脚跟了——那个祸害她的蛇头返乡时和人争执,被捅死了——她说挺戏剧,许是报应吧,“现如今我也人老珠黄了,再过二年也该回家了……”
“杨哥,杨哥……”恰在这时,保国的声音打门外传了进来。
“姨,把衣服穿上吧,我得走了。”说着,书香又抓了两把奶子,“有机会我肯定还来光顾,到时肯定不戴避孕套。”
另一间屋里,焕章光着屁股还啪啪着没完事呢,看他兴致正浓,书香告诉保国说不等他了,先回去。
临出屋时,蓦地看到墙后身上打着的一溜标语——“计划生育好,国家来养老”——红底白字竟如此清晰。
天还嘟噜着脸,一时风一时雨的,辉煌一时的游戏街都由红绿蓝变成了黑色。
就是在《你是风儿我是沙》和《最美》中,书香打着伞走到了文娱路上。
吉他行、装饰装潢、理发店、鲜花店、音像店,这二年你方唱罢我登场,连老一中现在都改成了二中。
方圆书店倒是没变,草绿色的门永远都破破烂烂,与周遭格格不入。
雾蒙蒙地,书香似乎看到自己打方圆往西走了下去,顺着胡同来到闹街,又径自直插进对过的吉祥商厦,来到了二楼。
头几年凤鞠还闹街摆摊卖混沌呢,这二年已经开始卖服装了。
他完全能想象到凤鞠撅起嘴时的样子,还会埋怨他咋那么忙,是不是把她忘了,甚至会追问他在学校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这事儿他解释无数遍了,他说你兄弟像是有女朋友的人吗。
凤鞠说怎么不像,又是在大天海,“就前些日子跟你又说又笑的内个女的。”
书香说内是小魏的女朋友,跟我是兄妹关系,“高中同学啊,什么就女朋友。”
“大学里就没个相好的?”
这简直老生常谈,再说下去书香觉得自己已经成凤鞠的男人了,就悄无声息地打楼上飘了下来,又回到了岔道口上。
往东是条小巷,吉他行和小卖铺就在把角,这是高中三年他为数不多却时常光顾的地方。
大鹏的内把练手吉就是经他推荐打这儿买的,时隔二年,现在表侄儿的演奏水平已妥妥出师——打天海书香就有所耳闻——说又交了个新女朋友,也是表侄儿说的,还带家去了呢。
经三舅妈嘴里也得到了证实,她说女孩就咱渭南本地人,身材真好。
怎么个好法书香不知道,不过当晚他就看见了表侄儿好身材的女友——确实丰乳肥臀,顶着头酒红色长发,还化了妆,张嘴先笑,召完表叔后,她说可没少听大鹏提你,“难怪是他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