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说起,不过书香还是告诉他了,说一千分吧,好像是体考成绩乘七,再加个笔试成绩,但初中可没有这块,“许加刚说的吧。”
应该是,因为随后大鹏交代,说刚才就在听他满嘴跑舌头,还说什么将来就报足球系,“有足球系吗?”
书香说这倒不太清楚,至于师专或者体校有没有就不知道了,不过他说特长生体考完事就能保送。
或许吸得太猛,大鹏这脸更红了,他咳嗽着说人家现在是常员,说最次也是个二中,“还不是随便挑。”
书香笑着说教育局一把是谁啊,换谁都得吹一气。
扭过脸来,就把娘的脚丫抱在了腿上。
“二中分也不低呢,去年录取分数线好像是五百五吧。”他边揉边说,“是不是啊娘?”
云丽斜侧起身子,说想睡觉枕头就给送来了。
她伸起懒腰“嗯”了声,说二中历来就有政策,当年老一中毕业的学生特意给开的绿灯,绘画啊音乐啊体育啊,凡是有这块特长的不至于没书念。
二中就挨着外贸局,高一高二内两年书香没少去那踢球。
九六年冬组建三叉戟,九七年夏因为高三没时间踢,表侄儿就是这时候脱颖而出的,尽管农合杯止步四强。
内个八月真的很热,电视里说这是温室效应。
书香说一天八个澡合适,不过在这儿就得忍着。
他自嘲说没办法,好在只剩最后一年了,随后告诉众人说有事儿直接过来,来电话也行,来信的话别忘了署名杨爽,他说尤其是焕章你——前后才二年,走马灯似的换了好几个女朋友。
焕章说谁叫咱帅呢,没办法,随之说幸好没念高中,不然,哪有这么爽啊。
书香捶了他一撇子,说肾好的人说话都这么牛,但再牛也别把哥名字搞混了。
焕章呲呲一笑,说不就弄一次笑话吗,转而就说趁着现在还念书呢,得好好玩玩,要不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他说参加工作的这帮弟兄——指着浩天海涛等人,说这二年不就有人给张罗对象,“还有凤鞠。”
听到这话,书香问他晌午在哪吃的,没去闹街看看吗。
焕章说这么近你都不去,“我去?还不净给我使脸子。”
书香说我这不没辙吗,买盒烟都得赶紧回来,说话间,打兜里掏出烟来,给这帮人发了过去。
他们问能抽吗,让老师看见再影响到你。
书香说看见咋了,管天管地还管大爷拉屎放屁。
他说抽吧,最后,连大鹏和小魏都给让了一支,“人家二中三中都没事儿,就这儿鸡巴地方装蒜。”
“再让四姑爷看见……”书香朝大鹏一摆手,说有事儿自己一个人顶,捋了捋剪短了的头发,说高处不胜寒还是有些道理的,“要不是他妈的发了誓……现在表叔酒都戒了,烟再戒了就甭活了?”
看得出来,此时此刻娘就有些高处不胜寒,所以书香说是不是,肯定是。
他把烟一丢,两只手就都放在了云丽脚丫上。
彩灯刷来刷去,自然而然,咖亮色袜子里的红指甲也被他看到了。
他闷着头敲打揉捏,他说全鸡巴得顾全,又都他妈得考虑着,还必须得藏在心里头,“我妈是这样儿,你也是这样儿。”
羊肉吃多了,汽水都遮不住嘴里的这份腥臊。
苦笑着,他扭脸问表侄儿无缘无故的表嫂怎想起上班来了,因为内个被拉进院子里的身影和磁带里的呻吟由不得他不去多想。
到家时,已经十点多了,洗涮完毕回房睡觉,东屋还亮着灯。
趴床上,书香问大鹏前一阵是不是跟许加刚打架了。
可能困了,表侄儿哼哼唧唧,没多会儿呼噜都打上了。
转天坐车去学校,书香以为逛街泡汤了,不想妈竟同意,把他欢喜得北都找不着了。
中午就在薛记肉饼吃的,完事还去公园划了会儿船。
这么转悠着,妈撩起眼镜说中考完事去趟岭南,凤鞠也去,她说也算是把心事了了吧。
其时鸟语花香,犹如置身画里,不由得让书香想起去年五一首府之游。
彼时也在船上,就像此刻。
微风拂来,他虚缝起眼来,他说妈,他说掉河里你先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