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尉,你既知梁山泊宋江等有心诏安,他日可否随童国辅前去?”
“必不辱使命。”
高俅拜别蔡京,出了相府,回头看去,眼中阴恻恻尽是鄙夷。
慕容燕与知秋一叶,小倩三人在兰若寺盘桓了数日,只因知秋有伤在身,虽不打紧,也需将养。
寺庙已逝,三人只好搭了间茅屋,幸得几日天气晴好,倒也过得去。
说起那日黑山老妖,慕容燕只是推说不知,知秋一叶虽想不通,但老妖逃遁,毕竟好事,便不再问了,更奇的是小倩肉身得复,美人只说想是千年树妖已亡,那日知秋与黑山老妖斗法,灵气外泄,占了天时地势,才得以重生,知秋半信半疑,但也为小倩高兴。
慕容燕早嘱咐小倩,身具功法一事不可泄露,小倩自然言听计从。
三人结伴而居,此时兰若寺妖气尽散,野物颇多,饿了便猎来几只,闲时谈天说地,不少快活。
这日知秋一叶正在静坐,小倩走到身前,俯身一拜,知秋不解,问道,“小倩姑娘,这是为何?”
“知秋大侠,小妹蒙二位相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今复了肉身,更是惶恐,虽说大恩不言谢,再三思之,有一不情之请。”
“姑娘但说。”
“我想与知秋大侠义结金兰,奉为兄长,日后衣食起居,悉心照料,我早无亲人,若能得一义兄,实乃三生幸事,不知大侠愿否?”
知秋一叶仰天长笑,“姑娘,你从人到鬼,又由鬼成人,此番经历,世间少有,我知秋一叶身为修真,却无门无派,有何不可?好,今日起,你便是知秋一叶的妹子,只有一事不明,怎地不带上我那兄弟,咱三人结拜岂不美哉?”
小倩垂下头,声音几不可闻,“大哥,你再与他结拜便是。”
“这…这可怪了,某家要结拜两次…”
知秋一叶虽然粗豪,却不愚笨,见聂小倩粉面生春,霎时懂了女儿家的心事,一拍头颅,“瞧我这般痴傻,缘该如此。”
于是插草为香,对天盟誓,知秋一叶分别与慕容燕,聂小倩结成金兰之好,生死与共。
知秋称慕容燕二弟,聂小倩三妹,而小倩却只称慕容燕为公子,也是桩奇事。
少年精神大爽,意气风发,然而自从助聂小倩成形后,那物便悄无声息,无论怎样呼唤,都不露形迹,少年奇怪,却无可奈何。
知秋一叶伤势渐愈,这一日嘱咐慕容燕聂小倩二人在此等候,自己要出外办事。
到了晚上,方才归来,带着肥鸡数只,美酒两壶,还给二人带回了些衣衫,接连几日都是如此。
慕容燕不通世事,小倩却知晓情理,知道知秋一叶定是想办法去挣些银两,毕竟三人不能一直野外而居,而到了外面的世界,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小倩把这话说与少年听,慕容燕听罢眼圈一红,落下泪来,小倩见少年悲悲切切,与当日城府极深的模样大是不同,心底奇怪,却知慕容燕身上有着太多自己不懂的事,便好言相劝。
这日知秋一叶归来,想是收获颇丰,不但有就有肉,还带回个沉甸甸的钱袋。
慕容燕问起,知秋笑道,“莫要问,这回咱们可以离开这里,找个屋子住了。”
三人正吃着酒,知秋一叶忽地站起,向外怒视,见树林中穿出一群人牵着数条恶犬,为首的青衣青褂,样貌凶恶,手提朴刀。
这群人围在茅屋外,高声叫骂,“姓知的,也不知谁给你起的烂名,快滚出来,神刀门与你没完?”
知秋一叶迈步走出,哈哈大笑,“倒小瞧了你们,居然能寻到这里,还要打过?”
“匹夫,你拿了天剑门的好处,伤了我神刀门的弟子,岂能与你善罢甘休,受死吧你!”
一拥而上,为首那人来势甚猛,朴刀直上直下,迎头便劈,白刃带着嗤嗤之声,功力竟然不弱,知秋一叶侧身一闪,使了记腋下锤,向来人撞去,那人足不点地,凌空翻了个跟头,反手又是一刀。
知秋一叶不愿施展法术,只凭拳脚,与神刀门下斗在一处。
十数个回合,那人渐渐招架不住,一晃身打了个手势,其余神刀弟子纷纷亮了兵刃,你砍我刺,围攻知秋一叶,知秋豪气陡升,心道还料理不了你们这些饭桶?
穿花蝴蝶般一脚一个,打得兴起,全未注意茅屋后另有几人悄悄摸了上来,见了慕容燕和小倩,狞笑道,“呦,这里还藏着个俏娘子,还有个兔爷!”
伸手便向小倩捉去,小倩已无鬼能,急忙闪身,慕容燕情急之下记起知秋教的法术,随手搓了个火球,向那人掷去,火沾衣裳,顿时猛燃,那人惨叫一声,刀便扔了出来,不偏不倚,正砍到慕容燕的左肋,少年吃痛,萎顿在地,知秋一叶闻声大怒,正要制住神刀门下,忽听一声巨响,茅屋炸裂开来,小倩长发飞舞,双目泛着森森冥炎,双手举着一把刀,那刀刀长数丈,巨大无比,一刀劈向神刀门下,霎时间狂风怒吼,电火连连,这一刀竟将地下劈出深及数尺的长壕,威猛无铸。
再看那几个神刀门下,皆被劈成碎块,七零八落,血肉横飞。
余下的人吓得脸色惨白,扭头便跑,聂小倩兀自握着刀,战神一般,待到眼中冥炎熄灭,才急忙俯身去看慕容燕,“公子,公子,伤可要紧?”
那一刀深至肋骨,震及内腑,少年干咳了几口,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