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兵中有眼尖的,望见引信燃烧,使胡语大喊大叫。
其余金兵闻声,亦回身往相反方向避逃。
双方皆奔至一箭之地外等待,久候却不见任何动静。
有大胆的金将试探向前,看看无事,挥军再赶。
赵破见状,顿足道:“多年前的火药,又遭了连日大雨,定是防水油布有损,潮湿不燃,如之奈何!”
折翎见金兵追来,忙道:“无事!赵兄速速带路去下一处,我来断后!”
语罢,独自抄刀向金兵杀去。
几名年幼砦人亦起了血性,一同随折翎杀返。
一场激战,折翎又只剩了孤身,带着数处伤口追上赵破。
赵破再点引信,火药依旧无功。
如此几番,砦人已被金兵杀尽,只剩折赵二人带伤冲出。
折翎赵破一路奔逃,看看来在去上坪石阶的一个紧窄处。
预先来此的砦人手执火折,眼望赵破。
赵破看折翎,折翎颔首道:“点火!”
砦人将引信点燃,三人也不管火药如何,便回身往上坪奔去。
才行数十步,听身后轰然巨响,惨叫连连。
回首望烟雾弥漫,泥土木石飞溅,不由大喜。
回奔几步,见上坪石阶数十级被炸的粉碎,地上尽是躺倒金兵。
断臂残肢者虽少,但漆黑满面、衣物灼烧、惨叫不止、难以动弹的确足有百余。
金兵以为引信是虚设,因此一心追击,丝毫不停。
不料此处忽而成真,故毫无戒心,损伤惨重。
为首金将胆寒,不敢轻进,一面遣人救治伤者,一面遣人飞报完颜宗弼。
完颜宗弼闻报大惊,亲自来看。
见兵卒多损、阶不得攀,折赵不时自坡上跃下,骚扰救治之人,心中愤怒,命亲兵调弓箭手,欲将二人射杀。
折翎杀的兴起,忽望见完颜宗弼来在不远,心念金营中安鸿之丧,怒起心头,不顾安危,径直向他杀去。
赵破恐他有失,只得紧随其后,也好互相护持。
完颜宗弼见折翎势猛,如出柙猛虎般扑入人群,手下无一合之将,激起了胸中狠性,忍痛起身,将兜鍪摘下,重重抛在地上,露出头上两处秃辫,大叫道:“不杀此子,我心难安!”
语出,便挣扎着向前,欲亲自与折翎交手。
一众亲卫哪里肯让,在他身前排了道肉墙,将他阻住。
接战兵将见主帅如此,觉面上无光,个个奋勇,将折赵二人困在围中。
盏茶工夫后,折翎伤势加重,渐呈不敌之态,赵破武功多逊,更是早已气力不加。
此时,金兵弓箭手赶到,张弓搭箭,却恐射中同袍,故持而不发。
完颜宗弼命撤围放箭,却被折赵二人趁机突破重围。
折赵虽尽力急退,却躲不过箭如飞蝗,身上腿上各中了七八箭,踉跄逃走。
完颜宗弼欲追,又恐前路再有火药,只得遣人在前细细探查,亲率众军自后跟随。
仅余那名砦人扶着二人来在上坪最上层台,议事厅前妇孺见只得三人回来,又见二人如此,个个惊恐。
晓月分人群扑来,见折翎受创百余,心中疼痛,眼泪如断线珠子般滑落下来。
折翎强笑示意无事,转头问赵破道:“赵兄,议事厅内可埋有火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