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退着的金兵听闻峰上阵阵惊呼,觉大小抛石皆停,一个返身又冲杀回来。
二鼓而衰之下,攻势已不如方才那般凌厉。
砦墙上一干人等有了折翎带领,也不再手脚忙乱,成功的将金兵隔绝在护河另一端。
那射箭的金将见取砦无望,只徒增伤亡,遂下令撤军。
折翎命砦墙上众人各安其位、各司其职,以防金人卷土重来,自带了赵破,忍伤上了左峰。
入眼便是碎石满地,一干仆妇散在石间,两股战战,不敢少动。
陈丹持了固定好的大绳一端,正要缘绳而下去救人。
李豫坐在崖边,手抚木栅断茬,面色铁青,听得身后脚步声,回头道:“折将军,赵二哥,你们来看。”
起身一指木栅,续道:“断口平滑,其上尚有木屑,定是有人故意锯断!储石之栅,亦是一般!”
折翎闻言,心头亦是凝重,忽一个纵跃来到陈丹固定绳索处道:“赵兄,到上峰那石阶处去,检视峰上每一人,看看是否砦中熟面孔!李兄弟,烦请下峰喊魏庆来此!”
言罢扬声对峰上人众道:“一个一个下峰去,切莫拥挤。”
不多时魏庆赶到,与赵破一道卡住路口。
峰上人下山过半,仍是豪无异常。
折翎听峰下呼喝,挽绳将背缚谢宝尸身的陈丹拉将上来,望尸沉默许久,问道:“风先生呢?”
陈丹拭泪答道:“不……不曾寻得!谢宝被石块压在崖下,风先生却是不见踪影。我向林中寻找,既不见人,亦无脚印痕迹,很是蹊跷!”
折翎闻言惊诧,沉思半响,道:“你先背谢宝下去,然后唤郝挚来,与你下崖再寻一遭!”
陈丹领命,追着下峰众人的尾巴去了。赵破向折翎摊手道:“折将军,峰上之人,无一可疑!”
魏庆在旁问道:“将军,那胡女会讲宋语的么?”
折翎道:“我虽从未听她讲过宋语,但对她声音却是熟悉的很。适才帮刺客掩饰那人,定是娜娜无疑!”
魏庆道:“这真是奇了!将军,我去把风先生尸身背上来吧!”
折翎摇手道:“陈丹说,风先生既不见尸,亦不见人,竟是杳然无踪。”
赵破魏庆闻言皆诧道:“什么?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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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还是不见?”
史天非待吴玠问罢,拱手答道:“斥候回报,金帅撒离喝命叛将张中孚守平凉府,张中彦守秦州,赵彬守庆州。从熙河抽调金军东返,集结兵力,兵分两路,直奔和尚原而来。原下几十里外,漫山遍野俱是金军。无论大路小路,皆不见凤翔粮队踪影。”
吴玠皱眉道:“派去接应的小队,情况如何?”
史天非答道:“与金人半途遭遇,相互接战,败多胜少,均已退回。”
吴玠挥退史天非,回头问陈远猷道:“陈先生,营中粮草还可支用几日?”
陈远猷拱手答道:“回将军,近日来金军封路,送粮百姓虽是不畏生死,却也日渐稀少。营中存粮不多,差不多还有两日之用。”
吴玠眉头更紧,一旁安鸿史天非不约而同道:“将军!”
二人相视一笑,史天非做了个请的手势,安鸿微笑颔首道:“将军,不如谴在下再去各条路上探查一番,或可幸得粮队踪迹!”
吴玠亦微笑道:“近日多有劳动安公子之处,吴玠在此谢过!”待安鸿拱手、逊谢毕,转问史天非道:“天非,你有何事?”
史天非挠头笑道:“属下之言,被安公子抢了先。”
吴玠闻言捻须莞尔道:“近几日安公子与你助我整军备战,闲暇时又较量剑技,颇为相得。不想连方法思绪,亦是相近。好,就烦请安公子再探查一番!天非,你陪安公子同去。”
安鸿与史天非再次相视而笑,正欲动身,帐外一人抢门而人,欢欣道:“将军,将军!凤翔粮队!凤翔粮队上原来了!”
众人闻言,皆是欢喜。吴璘霍地起身,抓了吴玠左臂道:“大哥,快走!看看去!这下军粮无忧了!哈哈……”
吴玠不防备,险被他拽了个趔趄,振袖甩脱,佯怒道:“成何体统!这么大人却还如同小孩子一般!”
虽是斥语,面上却也掩不住喜悦,带了众人,急步出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