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之,皆欣喜大呼,奋力杀敌。
林中箭矢穿空,刀光霍霍,呼喝声声,惨叫连连。
仅仅顿饭工夫,金兵大多毙命,砦丁亦有二十余人带创,伤及性命者却是半个也无。
赵破顶在最前,杀了几个金兵后与一名金将缠斗。
那金将使一长柄大锤,舞动起来虎虎生风。
赵破手中单刀相对短薄,不敢与之硬碰,只得使足身法在金将周身绕砍。
金将眼见身边金兵纷纷倒地,血灌瞳仁、状似疯癫,大锤再也没什么章法,只是使蛮力乱舞。
赵破趁机给他添了几处浅伤,渐渐占了上风。
盏茶再过,金兵丧尽,只剩了浑身是血的使锤金人。
折翎佩服他勇猛,又见赵破稳居上风,遂令诸军打扫战场,收缴军器,自收了弓矢与郝挚高诵作壁上观。
那金将见众军殆尽,折翎等人虎视眈眈,心胆俱寒。
一个疏忽,被赵破踢中手肘,大锤脱手而出,砸在自己膝盖之上,登时跪地不起。
赵破以刀加其颈,侧头望向折翎,只待其一声令下,便取了金将性命。
折翎见状方欲示意赵破斩首,身旁郝挚咳嗽一声,踟蹰道:“将军,可否留这个金狗一条性命?”
折翎心中奇怪,问道:“为何?”
郝挚踟蹰再三,答道:“阴平路险峻,骡马不能行。本就不为惯于平原行军的金狗所喜,故此行军缓慢。先遣两队先锋,如今虽已被将军尽数斩杀,但后续大队应尚不知情。将军借此人之口,将信传给后来金狗大队。使其知此处非但路险难行,更有强军当道……”
听到此处,折翎击掌赞道:“妙极!妙极!金人必有段时候慌惧犹疑!请赵破兄带同砦丁往远处,于必经之路上设置各种砦中捕兽机关。金人于路步步心惊,我等箭营再于林中设伏,定会迫其降低行军速度。待金人缓行到砦前,二弟兴许已带了援军赶回……”
赵破闻言亦笑赞道:“此法甚好!不过,也不能容这金狗完整回去!”
说罢,刷刷两刀将那金人的双耳齐根割下。
金人惨叫一声,捂住己头两侧,指缝中鲜血淋漓,汩汩而下。
参战砦丁此时已收聚完毕,齐围拢过来哄笑。
折翎戟指喝道:“今日饶你不死,回去告知续来金狗,西军神箭营与蜀中诸葛砦同守此路,来者定是有死无生!”
郝挚上前几步,抓住金人衣领道:“谨记我家将军言语!这便滚吧!”
说罢双臂使力,将金人扔了出去。
金人落地翻滚,满身树叶尘泥,众人皆大笑。
金人环视了满地狼藉的尸首,目露凶光。
郝挚待其看向自己,用手遥指了一个方向道:“直直去走,自可出山。你若死在山中,可白费了我家将军留你之用!“金人闻言,深深的看了郝挚一眼,怒气冲冲的哼了一声,拖着伤腿捂着头侧,一瘸一拐的离去。
折翎率众归砦,令赵破遣斥候远探百里,又令王锦使砦丁于路广设机关陷阱,而后亲自同风慎、李豫一道改良砦中原有弓弩、加固砦防,不觉间几日时光便匆匆而去。
这日晨起,折翎与风慎在议事厅前凭高下望,见三坪二十余层台之中炊烟处处、鸡犬声相闻不绝,时而妇人呵斥,时而幼儿哭啼,一派恬淡安乐景象。
风慎慨叹道:“似如此,真乃世外桃源!”
折翎回首望议事厅,亦叹道:“金人破关、涂炭中原,不知有多少如此处桃源之地骤起烽烟,又不知有多少两情相悦之人破家丧身、不得快活!”
风慎见折翎望议事厅而叹,知他心念巧云、仍难自拔,方欲出言相劝,却见坪下路间,高诵带了名斥候急匆匆赶来。
二人到了切近,那斥候行礼道:“折将军,喜报!金人大队行进缓慢,几近于滞。七日前出了木门道,正渡白龙江之时,恰逢江水暴涨,落水溺亡者不计其数。江上无舟可用,金军断为两截。前部约五千人虽已过江,但粮草后勤一应之物皆落入水中,正四散打猎以资军食。”
风慎闻言,喜上眉梢。
折翎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便命高诵带斥候去歇息用饭,自与风慎下坪去砦前宣布此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