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翎颔首问道:“王兄来此何事?”
王锦道:“砦中胡女肆虐,小人恐长公主尸身有损,故此来请示将军。议事厅后有一密室,乃是存放我历代门主牌位之处。可否将长公主尸身暂且存放在彼处,以保无虞?”
折翎喜道:“如此甚好,我正忧心此事。多谢王兄告知!我去抱巧云出来。”
王锦连称不敢,继而为难道:“门规所限,将军恐进不得密室。”
折翎道:“我至议事厅前大石处,余下路程,有劳王兄。”
王锦不迭应允,同折翎一道携了巧云尸身至上坪议事厅前。折翎等在大石处,待王锦与随行砦丁出厅,问明稳妥,方才一同离去。
不多时来至砦墙,多数砦众已散去,只余箭营、随陆大安出砦死战十余人及老坑等溃兵仍在墙下等候。
折翎将风慎、王锦、赵破、李豫招来跟前,共同商议定下出兵六十之数,一众溃兵竟因能否随战争执起来。
折翎见军心可用,便弃了适才断后那十余人,欲将溃兵全数带上。
一旁风慎皱眉悄声道:“将军,除箭营六人外,皆用刚刚溃于军前的逃卒,会不会太过冒险?”
折翎道:“金军不识地理,又兼后勤已失,定是兵无战心,此我等必胜一也。
今日砦前三百金兵围我三人,虽看似勇猛,却徒有其表,与富平相比,锐气全无,乃至功败垂成,此我等必胜二也。
溃兵请战,军心可堪大用,此我等必胜三也。
再加赵兄领路,箭营随行,更可出其不意。不论战果如何,此战后砦中亦可添数十敢战之兵。随大安断后者,俱是能战之士,留诸砦中,更添防那胡女之力助,我心中亦安稳些个。”
风慎捻须道:“将军所言有理!那箭营与砦中弓手可要打混调配?砦中弓手亦多未经战,由将军选两名箭营老卒带出历练也好。”
折翎赞同道:“合该如此!晏虎郝挚带一队弓手与我同去,余人带一队弓手守砦。”
在一旁偷听的陆大安听到此处,忍不住叫道:“将军,我亦要去!”
折翎闻声,笑斥道:“休得呱噪!此次劫营,你暂为队正。”又转头对队列中的老坑道:“你为大安之辅。”
陆大安得令,欢欣雀跃,就在墙边找了个平坦处,将刀枕在头下,不多时便鼾声大起。
晏虎郝挚得令后先随王锦去墙上选了一队弓手,而后依陆大安之态,亦是睡去。
老坑及一众预备出战的砦丁虽是学样躺在一边,却是个个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折翎及众人计议,赵破随军出战,风慎王锦守砦,李豫大索克里斯蒂娜。
安排已定,众人各司其职,赵破亦去歇息。
折翎在陆大安身侧一块石上盘腿打坐,调息运气,只待李豫以锣传讯,便赶去手刃克里斯蒂娜。
可体内周天流转,空中红日渐西,也无丝毫动静传来。
又行了几个周天,耳听高诵在耳边轻轻唤道:“将军,时近二更。”
折翎吐纳毕,只觉神清气爽。
睁目见赵破已至,便吩咐整队。
放眼看去,除赵破及箭营三人外,个个眼袋浮肿,显是未能安睡。
不过个个都是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之态。
折翎与赵破一同,临时立了几条令行禁止之规,便领军出砦。
赵破在前领路,行了几里,扬手示意。
折翎凝神于目,远处林中,依稀有火光跳跃,遂下令人人衔枚、散成几队蹑足向前。
折翎赵破眼力皆佳,于暗处解决了几个金人哨探。
悄没声向前摸去,看看金人营帐已在一箭之距内,折翎刚要下令放箭射篝火旁金兵,赵破忽一拉他衣角,低声道:“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