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翎忿怒,只是要打。
众人再三劝阻,折翎这才喝陆大安将郝挚赶下墙去。
待陆大安推搡着郝挚离去,风慎自转去左峰指挥砦丁配置守具,王锦赵破向折翎庄重一礼,带了砦丁出砦破坏石板小路。
众皆散去,折翎站在砦墙之上,虽是英姿如旧,可这本就悲恸的心中却被郝挚所言搅得更是伤怀憋闷。
吩咐陈丹赶上郝陆二人,让陆大安将自己昨日傍晚的一番言语转述郝挚后,便再无言语。
箭营几人知道将主心伤,也不敢打扰,只是静静侍立。
未久,赵破自砦外小路尽头飞奔而至,立在河边向折翎大声报道:“将军,木篱外不远,发现金人正在掘壕沟、垒土山,似有断路之意。”
折翎尚未回言,远处已传来隐隐的厮杀声。
折翎面色一紧,飞速吩咐身后箭手道:“使一砦丁寻陈丹三人回,你等据砦墙各守睥睨,不许出战,只待放箭接应。”
言未毕,已跃身飘出砦墙,急忙忙向前掠出。
赵破飞身赶上,奇怪道:“将军何故如此惶急?”
折翎见赵破身法诡异,似是比自己还要快上半分,心中暗奇,嘴上答道:“赵兄有所不知,金人胡种,其彪悍凶猛较契丹、西夏远胜。富平时我大宋西军甫一遇上,便吃了大亏。所幸西军诸部久经战阵,才渐转颓势,勉强敌了个平手。
但赵哲所部终究溃退,引至大败。昨今两番守砦,我见砦丁面有骇容,显是从未经战之新丁。今一遇金人,便近身厮杀,恐……”
折翎话未说完,二人便已掠出木篱之外。只见数十砦丁已溃,正没命向回奔逃。王锦独自断后,已被数名金人围拢,左支右绌,眼见不敌。
赵破见状,嘿了一声,加速前冲。
折翎拦之不及,只得自己定在原地,张弓搭箭。
砦丁败退如流水,折翎挽弓似磐石。
一袭袭白衣自身边如飞般划过,一张张惊恐面容直直扑来又从眼角消失。
折翎沉沉叹气,调匀气息,箭矢飞出,一敌毙命。
弓弦犹颤,第二支箭已然搭好。
箭离弓不远,下一支便已自身后箭筒抽出。
如是七射,王锦身边便躺倒七人,赵破未到,其围已解。
战团中,王锦身中两刀,本以为必死,却觉得周遭压力忽地一松。
匆匆一看,无翎箭遍地,便知是折翎来救。
于是毫不犹疑,踉踉跄跄回奔。
赵破接着,搀扶他后退。
折翎一阵连珠箭急射救下王锦,便停弓不射,意欲使臂力略为回复。
对阵金兵约有百人,见折翎神射,也不敢逼的太紧,各持了大盾分散着往前一点点压来。
折翎待王赵二人跑回自己身边,低喝了声“快走”后,便运真气于箭,缓缓射出。
两箭出,双人死,一对盾碎,余众多不敢向前。
折翎箭锋指地,跟在王赵身后,背行着一点点退去。
就在此时,路两旁林中忽发震天一声喊,各涌出百余金兵,手持大盾,将三人归路堵了个水泄不通。
折翎吃了一惊,趁伏兵立足未稳,发箭射死几个,却也难阻兵阵做成。
正面原就分散的金兵此刻竟然分的更开,一边前逼一边在本就不宽阔的小路中硬生生让出条通路来。
盾后金兵的眉眼已经清晰可见,个个面容狰狞,目露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