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先生在等人啊?”见炎荒羽不再看货品,却也不走,那中年妇女便笑着问炎荒羽道,目光仍看着自己手中的牌面。
“嗯……是啊……”炎荒羽只好尴尬地笑笑。
“是等女朋友吗?”那妇女又笑问道,目光转向炎荒羽,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中不觉流露出欣赏的神情,显然是对炎荒羽干净英朗的仪容颇为赞赏。
见炎荒羽迟疑地点点头,她又爽朗笑道:“那,先生你进来吧,里面有椅子呢,坐在这里等也一样可以看到外面的!”说着拍了拍身边一只折叠椅,示意炎荒羽进来坐。
炎荒羽未想到在这个地方,居然会有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对自己热情招待,一时间心中感动,忙点点头,也不客气推辞,便绕过柜台走进去,在妇女身边坐下。
那中年男子及少女此时也抬起头来,对他含笑致意。
“想不想一起玩玩?”坐下后,那个中年男子举了举手中的牌,笑着邀请炎荒羽加入。
炎荒羽一窘,摇了摇头。
说老实话,他还真的不会玩这东西——除了那回在街上跟跑江湖的骗子赌过一把——他当然知道,那种玩法可不是什么正经游戏。
“没关系的,你来,我们就玩玩,不来钱了。”中年男子以为炎荒羽是看到他们桌上的筹码才推说不会的。
“我真的不会,你们玩吧,我看看就行啦!”炎荒羽歉然一笑,谢绝了中年男子的好意。
“你不会呀?嗯,真是难得哩!现在的年轻人,居然还有不懂得玩牌的,真是不多了。”那妇女看来甚是健谈,自炎荒羽进门后,主要就是她在同自己打招呼说话,这让炎荒羽不禁想起了坳子里心直口快的龙婶。
“妈~~你都说什么呢!就听你一个说个不停了……喂,你等一下,我给你倒杯热茶,天气冷……”一边的少女埋怨了母亲一句,尔后对炎荒羽笑笑,起身去取茶杯。
“不……不用了,我不冷……”炎荒羽哪里好意思不买东西,又要人招待呢?
因此忙起身推谢。
“你坐下吧,没事的,让她倒。小伙子,你好象不是本地人?”中年男子和蔼地问招呼着炎荒羽。
炎荒羽一笑,知道自己目前操的是署平市区的口音,在这个郊区的小镇上,与当地的音韵还是有一点差别的。
“是啊,我家住在市里,在鸿志中学上学呢!”他据实答道。
在说到“家住在市里”时,他的心中涌过了一道暖流——是啊,自己终于有个家了……
这时那少女已经递过了杯热气腾腾的茶水,炎荒羽礼貌地接过,道声“谢谢”,然后轻啜了一口,以示对主人的尊重。
“难怪呢,我看你的行为气质都不太象这里的人,原来是市区的啊!”那中年男子面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市里不是很好吗?怎么会到这么远的鸿志中学呢?鸿志在殁情峰脚下,距离我们这小镇也有老远的路哩!”妇女讶异地看了炎荒羽一眼,似是对他说的情况感到不解。
“妈~~您又来了!人家想到哪里上学,又关你什么事情,老是刨根问底的——对不起啊,我妈就是这样子的,嘴快,但人心很好的……”少女数落了母亲一番后,歉意地向炎荒羽分辩道。
炎荒羽笑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瞧你这丫头说的,”妇女倒有些不悦了,瞪了女儿一眼,替自己辩解道:“我看这位先生长得仪表堂堂,眉端眼正的,不象是不良少年,为什么会到鸿志呢?依我看他应该在市里才是呢!”
“哼,市里怎么啦?市里又好在哪里了?我听说,在鸿志上学,也分人的呢!”少女不服气地说着自己的理由:“据说在鸿志,也分‘地虫帮’和‘败家党’两类学生哩!”
她这一说,那妇女和中年男子皆不由自主地抬眼看了看炎荒羽,似乎在猜测他是属于穷人的“地虫帮”呢?
抑或是富家子弟的“败家党”。
只可惜他们却未从炎荒羽身上看出想要的答案。
若说炎荒羽是“地虫帮”的吧,看他不卑不亢、洒脱自信的气质,加之平整干净的衣装,实在不太象;但若说是“败家党”呢?
他平和诚实、不事张扬的态度,又与他们所知的那帮富家子弟有天渊之别。
炎荒羽知道三人口中说的“地虫帮”、“败家党”就是鸿志的“地龙帮”和“太子党”,也看出他们在猜测自己的身份,便笑笑说道:“我刚从外地过来的,找不到学校,就在鸿志上学了——我没有加入什么校园帮派。”
“哦——”三人面上一片恍然,皆感觉炎荒羽这番解释颇为合理。
经过一番详谈,炎荒羽很快便同这家人熟识了。
而这家人对炎荒羽的好感也随着谈话的增多,越发地加强。
炎荒羽的平和持重、不骄不躁大异于现下的年轻人,因此深得三人的喜欢。
而由于自己有了一个新家,炎荒羽在谈及父母的话题时,应答起来也流利了许多。
一时间小店里四人倒也聊得兴致勃勃。
“噫~~怎么又输了,给你们两个关进园子了!”房琴——就是那个少女——生气地一摔手中的牌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