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成龙面露喜色,他一伸手,制止了若兰姐姐焦急欲诉,继续淡淡道:“不过你得先把你的一百万拿出来放在这里!”
“什么?你敢说老子没钱给吗?”李成龙经先前一役,早没了矜持的风度,一边抹汗一边骂了出来。
那两个身边的女子自是互相不甘落后地一番吹捧,令他好不受用。
“这我不管,”炎荒羽哂笑道。”我不是本地人,又从来不曾认识过你,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钱呢?除非你把钱放在这里,不然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再同你比的!”他斩钉截铁地掷出这番话来,然后便冷冷地看着李成龙。
“你你你……要是老子不把钱放在这里,你又能怎么样?”李成龙气昏头下,口不择言地耍起赖皮来。
“嘿嘿,我当然不能把你怎么样。不过你的手下弟兄今后会怎么看你这个不讲信誉的老大,我就不知道了!”炎荒羽语中带刺地讥他道。
他说这些话时,已经为若兰姐姐留了一手。
他主动自认非是本地人,一是考虑到新认父母及若兰姐姐的安全,二是想到自己反正到时候要去外面上学,不一定会遇到这些恶人,便索性把事情全揽到自己身上了。
“你……”李成龙登时泄了气。
对他们这些混黑道的人来说,钱固然很容易打动人,但若想拢络人心的话,信誉才是最重要的。
炎荒羽这番从山里小伙伴间厮混中得出来的经验,恰好击中了他的要害。
“是呀,李总……我看还是打电话……”说着,李成龙身边那红衣女郎惴惴地从贴身小包里摸出一只手机来。
“你——十分钟内给我把一百万现金送来——就在‘聚英’楼上的保龄室!”李成龙不耐烦地一把抢过身边红衣女郎递过的手机,快速按动号码接通电话,然后声音略有些嘶哑地对电话另一端低吼道。
“啪”地一将手机掼在桌上,他怒视着炎荒羽,恨恨道:“怎么样?这总可以了吧?我们再比十局怎么样?”
炎荒羽一听头便大了起来。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疯子居然一开口就是十局!
十局!
天哪,这得比到什么时候啊……他已经在心中暗暗把李成龙定位在疯子的位置上了。
他知道,即便再比一百局,结果还会是一样——就同那个玩牌的骗子一样。
对他来说,一旦找到了这掷球的关窍,那么只要再把所有的要领固定住就可以了。
同普通人状态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情况不同,炎荒羽只消在掷球时,调整体内的混沌真气,然后以意识主动发动六知,将所有运动中所需的力道、角度、时间相对固定在一个极小的变差范围内即可,而这种变差对于保龄这种运动的准确需要性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影响。
因此,才会出现他始终都只用一个姿势,然后每次都在同一个运动轨迹打出全中好局的奇迹来!
钱很快送来。
比赛也很快结束。
倒不是因为十局全部都比完了,而是在接下来的几局比赛中,李成龙只勉强打出几个全中,以后便是一塌糊涂,而把炎荒羽的积分算算,即使后面的比赛不比,李成龙也不可能赶上了,因此无须等到十局,比赛便提前结束了。
看着那一男一女离去的背影,李成龙瘫倒在软椅中,已经全然没有了丝毫的色欲。
他并不是心疼钱,一百万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小菜。
令他颜面扫地的是,他从来没有在自己最有把握的娱乐领域里输得这么惨……他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蓦地,他猛地睁大双眼,浑身剧震!
他的脑海里突然间浮现出炎荒羽掷球时的情景来——天哪!
怎么会是这样!
他禁不住惊得倒抽一口气!
因为他忽然间发现,那个小子掷出的每个球,好象都是在前方刻好了一条轨道一般,那球滚动的轨迹没有一次是两样的!
这等于在说,那小子掷这么多局球,每次的用力、角度、旋转都是一模一样!
他突然觉得这间保龄球大厅里一片寒冷,里面的暖气好象没有开似的。
他突地打了个寒噤,猛地从软椅上跳了起来了,声音颤抖地催促手下人道:“快!快回去——以后再也不要来这个地方了……”说罢急匆匆带头离去。
他那些手下人见他脸色青白,神情更象是见了鬼一般,不明白仅输掉区区一百万,老大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了呢?
没过多久,署平便有流言传出,说是“聚英娱乐港”是专门整治恶人的地方,凡是恶人去那儿,一定会被神仙显灵收去一百万云云。
故事传得活灵活现,转述的人更是说得有鼻子有眼,说什么在那个地方的保龄球道上有神仙划的一道印子,只要打到那个轨印上,就能得全中……一时间,“聚英娱乐港”的生意竟离谱地兴旺起来,其中的老板更是趁机降低价格,声称对全社会开放,使得整个娱乐港最多人的时候差点给挤爆!
甚至都有不远万里而来,以在这里打一局为纪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