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让我不敢置信的,是吕晋岳竟然还能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些话。
我原本还一直拿不定主意,虽然我敢肯定,吕晋岳就是云烟的父亲,但是吕晋岳对慧卿也还算不错,对待我也不算太差,就除了逼我练剑的时候很变态而已,这样的人应该还不至于狠心到将云烟送入太阴神教,还对云烟下达那种死命令,要云烟宁死也不能泄露机密。
可是,看到现在吕晋岳对待縴夫们的态度,彷彿当那些拉船的縴夫们是畜牲一般……我突然明白,如果这才是吕晋岳的真正本性,只顾自己利益而漠视其他的所有人,那么吕晋岳会为了太阴教三大神功而派云烟进来卧底,就一点也不令人意外了。
突然有股想对着吕晋岳的背后一掌、把他打下江去喝凉水的冲动,看他还能不能站在船头故作潇洒?
“师父,借过一下。”
我从船舱中窜出、绕过吕晋岳身旁、沿着縴夫头儿用来固定船只的铁炼纵到岸上:虽然我没有使出‘凌云飞渡’轻功,但是吕晋岳教我的只有剑法和内功,可没教过我的轻功,这样沿着铁炼纵跃,很有可能被吕晋岳看出我有轻功根柢。
不过,我现在已经不在乎被他看出来了,要是他看出来,我就现场和他打上一架也无所谓:反正我已经确定了吕晋岳就是派遣云烟前来太阴神教卧底的元凶,至于太阴神教的覆灭和吕晋岳有没有关系已经不重要了。
纵到岸上,看到縴夫头儿又是一鞭子朝着那个跌倒的少年身上抽下去,我随手一抓,将縴夫头儿的鞭子夺过,扔在一边,然后蹲下身去,把少年给扶起来。
“来,我帮你擦擦。”
掏出手巾,将少年跌倒摔伤之处的泥水擦去,取出随身携带的‘太阴癒疗散’敷在少年的伤口上,再另外取出一条乾净的手巾撕成长条,替少年包扎伤口。
“你没事吧?”
我让少年自己站着,将他的麻绳縴缆接过来扛在自己肩上。
“谢……谢谢这位小爷……”
那个少年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哎哎哎,我说那位小爷,您虽然是我们的客户,但是能不能请您别来打扰我手下的工作……”
另一边,那个縴夫头儿大概是看我和少年聊起天来了,大声嚷了起来。
“你啰唆啥?”
我从怀中取出一小锭银子,头也不回地向后抛,正好抛在那个縴夫头儿手中。
“我师父嫌你们拉縴太慢,你最好动作快点。”
“哦……是是,对不起对不起!”
手中多了一个银锭,那个縴夫头儿随即笑逐颜开,也不去追究我‘打扰他手下工作’的事情了,而是忙着招呼其他的縴夫开始继续拉船。
不过,这段河道的水流确实很急,再加上下雨天,雨不但让地面更湿滑、也让水势显得更为凶猛,縴夫们试了几次,还是无法将船拉动。
我决定帮他们一把。
“过!”
趁着縴夫们又一次吆喝着同时出力拉船的时候,扛着拉縴的绳索、运起太阴神功,就像以前我在田里运功推犛耕田那样,出力拉动縴缆:船只也随着我出力拉动縴缆而开始随着我的步伐缓缓移动,终于移过了那段水流湍急的河道,进入了一个水流比较平缓的水面。
将船拉出刚才的急水区之后,我才将縴缆还给那个少年,几个踪跃,沿着其他縴夫拉得紧绷的縴缆跃回船上。
跃回船头的时候,吕晋岳那原本看似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只知道看山看水的态度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反而是以相当不赞同的眼神打量着我。
“你不该帮那个孩子的。”
吕晋岳淡淡地说着。
“我不懂,师父,为什么不该帮他?那个少年不是跌倒受伤了吗?”
我有点生气,吕晋岳不是白道大侠吗?
原来所谓的白道大侠就是这样见死不救?
“他是跌倒受伤了没错。”
吕晋岳的声音仍旧保持淡淡的,但是他已经转开头去,继续欣赏他的山水。
“可是,他选择了成为一个縴夫,这是他的人生道路,滑倒摔伤是不可避免的,你不该帮助他。”
滑倒摔伤是不可避免的,所以我不该帮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