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中的针清除干净,只要他不动,是不疼的。
只是一动起来,还是有许多刺痛,但比较起先前的日子,现在他好过多了。
“扶我起来……”
“别多说话。”司马晚晴把他看得象个水晶娃娃一般,生怕一不留神,又有什么意外发生。她依他的话扶他起身。
段喻寒盘膝而坐,眼观鼻,鼻观心,心观丹田,潜心运功。虽然有所动作时,依然剧痛难耐,但他坚信自己没什么挺不过去。
浑厚的内力渐渐凝聚在丹田,活动了几下,身上的刺痛格外清晰。内力逐步走遍全身,头颅到脖颈,到左肩左臂左手,到右肩……直到脚根处。
司马晚晴只看到他的衣服象兜满风似的,越涨越大,终于裂开来,四散而飞。
他的手臂大腿上有东西一点点的从皮肤地下慢慢挤出来,乍一看,到象突然间,长了许多寒毛。
仔细看去,她认得那东西,和水蛭吐出的牛毛小针一模一样。
段喻寒居然用自己惊人的意志和内力,硬生生把肌肉上的针逼出来。
此刻,如果司马晚晴细心一点,自然会发现他内力之深厚,尤胜过她爹,但她此刻只是狂喜,哪里注意到这些细节。
段喻寒的汗水顺着皮肤不断的流下来,本来体力尚未恢复,此刻又强行施展内力,在他已快达到极限,所以那些牛毛小针虽然上半部分逼出体外,下半部分还是扎在皮肤里。
“你别动,我来。”
司马晚晴迅速拿布包在手上,一根根的捻起他身上露出来的针头,用力拔出。
这样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她又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遍,确定没有漏网之鱼,这才坐到一边。
一瞥之下,却看到段喻寒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她不禁有点脸红。她还是不习惯他这种眼神。
“喂,不许这么看。”她的语调好像在撒娇。段喻寒此刻已经精疲力竭,但看到她这样娇俏的神态,还是怦然心动。
她伸手去扶他躺下,要给他盖上被子,这才发现他是全裸的。
刚才她全神贯注给他拔针时,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寻针拔针上,竟没注意到这个。
怪不得他要那样望着自己。
她一念及此,再不敢看他。
“亲一下,”段喻寒的眼睛亮晶晶的,焕发出异样的神采。司马晚晴要逃,手却被他拉着。
他的手虽无力,还是执着的不肯放手。她怕弄痛了他,只好迁就的俯下身,双唇急速在他唇上一点,立刻分开。
“不算,”他故作哀怨的望着她。
“那……等你好了再说,好不好?”她的脸一片绯红。
他笑了,“你说的,你欠我的……要加倍补回来。”他语调之暧昧,让人浮想联翩。
“咳咳”,司马烈和陆敬桥准备进门时,恰好听到这句话,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听那语气,显然是恋人间的调情。
身为长辈,只好在门外先提示一下有人来了。
陆敬桥看到桌上司马晚晴拔出来的针,不由“咦”了一声。
他还打算今天按他原先设想的方法,来清除针呢。
本来,他也考虑过由内功深厚的人,帮段喻寒逼出针,但此针太过细小,极不容易受力,这法子他是毫无把握的。
“爹,他自己把针逼出来了。”司马晚晴被他们看到刚才的情形,此刻虽有点不好意思,还是喜滋滋的跟司马烈说了这个好消息。
司马烈高兴极了,乐呵呵的吩咐小玉多准备点补品,又让陆敬桥再检查一遍,看是否还有残留的针。
陆敬桥却心中暗自纳罕,段喻寒能独自把针逼出,这份内功倒有些骇人。
陆敬桥尽职尽责的检查了一遍,又问了段喻寒的感觉。段喻寒除了浑身酸软,并无刺痛的感觉。当下,众人皆大喜过望。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上天对段喻寒的眷顾总算不薄。可他的康复,对司马家来说,是幸还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