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翎绾闻言,唇角勾起,眼珠子灵动地转了一圈,道:“学!”
杜衍见状也笑了,道:“行。”
暮翎绾这几日先和苏捻学了基本功。每次练的时候,天还没全亮。尽管没有太阳蹉跎,可暮翎绾额头上还是不可避免的渗出豆大的汗珠。
天空泛起鱼肚白。
苏捻侧着身子,双腿靠在椅背上。见状,勾唇微微一笑,随后鲤鱼打挺似的从椅子上利落的翻身下来,道:“绾儿,你马步扎好,我先打两式给你瞧瞧。”
“好——”暮翎绾咬牙。
苏捻从架子上取了鞭子,退后两步,让出地方。紧接着她长鞭一甩,如游龙般破空而去,她身姿轻盈,腰间力道一转,长鞭在空中划出弧度。
暮翎绾在一旁扎着马步,已看得入了神,一双眼睛雪亮,散发出别样的异彩。
待她晨练完,休息了不到一炷香,便和姚桎一起进到学堂里了。
教书的老先生叫钟琛,在这一带极有名气。
暮翎绾到是,钟老先生正和杜衍在交谈着什么。
“你这宝贝徒弟,到底是个女娃,将来是要嫁人的,学这么多诗文武功做什么?”
杜衍闻言叹了口气,说:“她若是真能像平常人家一般婚嫁生子便也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徒弟命运舛着呢。”他皱了皱眉,继续道:“我不知道能护她到几时,我希望她能多学些,来日也能自己闯出一番天地,给自己多条道路。”
钟琛闻言,正肃了神色,沉默半晌,开口:“是我狭隘了。”
暮翎绾入了学堂,她和姚桎到的算早的。两个人从后门进去,她环顾了一眼四周,学堂内空无一人。
等等。
暮翎绾这时才发现讲桌面前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瑾卿。
大珉和西禾毗邻,这位大珉的二皇子,自幼被皇帝送到边疆历练,拜了大珉的域安侯为师。世人都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本该是大珉储君的不二人选了。
只见白瑾卿坐在位置上,他今日穿了一身玉色的长袍。
少年脊背端正,桌面上还摊着本书。
姚桎沿着过道往前走,坐在了白瑾卿斜后方。暮翎绾快速观察了一眼教室布局,就坐在姚桎边上的位置,白瑾卿的正后方。
“诶,师姐,你要不要先看我的?”姚桎问。
姚桎和暮翎绾两个人先后拜入杜衍门下,时间离的很近。
姚桎的父母是在沙场上战死的,他五岁被杜衍收养,在杜衍身边待了有三年了,也就比暮翎绾小两岁。有一便有二,既然已经收了暮翎绾,于是杜衍不妨让姚桎也拜入门下。如果不是姚桎原先没有拜师,现在该是暮翎绾叫姚桎师兄了。
暮翎绾第一天到,还没有拿到书。
她莞尔,点了点头。接过书册后,她指尖捻过书页,大致翻了两页。
姚桎桌案上最下面还压着一册薄薄的书册,应该是放在那里很久没动过了,暮翎绾约莫那是本千字文。
打开便发现,这个书的格式和外面看到的有些不同,里面大多摘录的是一些先哲的名篇。
譬如孟浩然的春晓。
待暮翎绾细细看一篇了下来,后面已陆陆续续有学子进来了。
暮翎绾抬头,目光透着一抹探究的意味。她发现这些学子的年龄都是不一样的,大多是大家世族的子弟。最大的约莫有十五岁,最小的只有六岁。
暮翎绾奇了。这课要怎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