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列尔只记得被爱洛斯从巷口领走时他温暖的手心,接着在眼疼继而引发的头痛中失去了意识。
“该说抱歉的是我。”爱洛斯回答,他的声音近了一些。
乌列尔猜他坐在座位上,正低头看自己。
“其实我是有一件事想和你说,不得已冒犯了一下,但我希望你一定配合我。”
不等乌列尔提问,他提出了他的愿望:“我想和你分开走。”
“哪段路?”
乌列尔并不会拒绝这种分头扰乱敌人的计策。
在温曼的地盘上怎么谨慎都不为过,无论是做同行者还是当诱饵,乌列尔都愿意。
不值得爱洛斯这样紧张对待。
“接下来的路。”爱洛斯说,“到时我们各走各的。”
乌列尔抬起头。
狭窄的空间里,他感到爱洛斯为避开他,收回了原本翘起的鞋尖。
被锁在人脚边的感觉并不好,万幸那个人是爱洛斯,爱洛斯并不会用鞋尖戳弄他,也不会突兀地抓起他的头发,爱洛斯很温柔。
而且就算他那么做,也没什么关系。乌列尔怕的是离他太远。
这个异常的安排,就让他感到不妙。
“那我们在哪里汇合?”
“我们不汇合了,乌列尔。”
乌列尔愣住,寒风从车门缝隙吹到他胸口,令他浑身发冷。乌列尔早有预料,陡然明白了爱洛斯说的是什么意思。
爱洛斯要和他分开了。
没有人会带着一个几乎陌生的瞎子逃亡。
乌列尔早不该抱有侥幸,没有提前告诉爱洛斯,本来就是他的错。爱洛斯的抉择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种情况,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天要和爱洛斯分开。
闹市中那一幕重回脑海,乌列尔抓着散发着甜腻香气的口袋,整个世界只剩下一只杏仁挞和两包药草,爱洛斯消失得无踪。
他就连拐一个弯,都有可能弄丢爱洛斯。
乌列尔不敢想,就这样让爱洛斯离开他……
“我,我可以恢复的,殿下。您还需要我……”
回应他的是静默无声,乌列尔连忙补充,“我有办法,在包裹里有我的药。”
他想,哪怕去找之前那个异教徒,只要有办法让他恢复就行。
只要自己对爱洛斯不是一无是处,就可以留在他身边了。
乌列尔匆忙说着,期待爱洛斯看到药剂能回心转意。
“你说银色这瓶?”爱洛斯显然已经检查过他们的包裹。
乌列尔应声说是,他一心只在那只药瓶上。
液体在玻璃瓶中晃荡,瓶塞被“啵”一声拔开。
爱洛斯嗅了嗅,像是在思考。
“这药水,你喝了一半?”
“是,还有,我还能拿到。”他通过话语声准确地望向爱洛斯的方向,急切而真诚。
“你什么时候喝的?”
“什么时候?”乌列尔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去王宫找您时……”
爱洛斯久久没有说话。
“可这根本不是能治愈伤口的药,是一种很简单的毒。前代炼金术士发现它可以用来种出更甜浆果,就被用到植物上面了。如果非要提炼之后给人用,在魔法的辅助下也能强行用来刺激器官,但无疑是透支伤者的身体,这样下去你才真的会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