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面前两人也没有感到危机,还在闲谈。
“既然这都不要,那起码一起喝杯酒,这总可以了吧?简简单单只需要动一动嘴。”
博格提议。
符萨科便把一杯酒放在乌列尔手里。
乌列尔没有握住,任由酒杯摔落了下去,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所有人都望了过来。
“没关系,没关系,是不小心的,毕竟眼睛坏了。别担心啊,军团你已经不可能再回去了,不会有人再管你喝酒了。”符萨科念叨着,好像乌列尔真是不小心的一样。
“我不想喝。”乌列尔来之前有那么一瞬想,万一呢?符萨科真的有过身不由己,他总是想起年幼时看到的眼泪,他太希望那是真的了。
不过见到符萨科,听上开口说句话,他就清醒了。
“你不喝的话,我很为难啊。算我求求你别让我得罪大人,好不好?”符萨科小声道。
反倒是博格:“没关系,酒确实不好,来喝口水好了。”
他看起来对乌列尔很满意,准确地说,是眼盲的、看起来毫无反抗之力的乌列尔。
他的脸很美,单这个方面就已经足够让人心动,再多都是扣分项。
但现在,鉴于此前他可是王城里数一数二的强者,驯化一个强者的诱惑不可小觑。
水又被符萨科递到他手里,乌列尔拿着水没有饮下,他想知道在如此重大的场合符萨科什么时候会被激怒。
还是说符萨科只会对年幼的他发脾气。
他知道这水从不是因为他渴才递给他的,可恨从前因为一滴水,就对符萨科言听计从。相信他,对真正关心自己口渴的人真是很不公平。
乌列尔的动静不小,一直投来目光的,他的姐妹兄弟,都暗中在瞧,等着看他的好戏。
从乌列尔成为比武大会赢家开始,就一步步朝他们高不可攀的位置走去,自己的平庸固然难受,但一个他们从未正眼瞧过的私生子平步青云,更让他们食不下咽。那个人见过他们从没见过的风景,好在到头来,不过被他的父亲摆弄,为维瓦尔家族做垫脚石。
他们都目不转睛,好奇乌列尔会否为了拥有一个姓氏,向这个男人低头。
除了他们,乌列尔这七年来惹的人用手指可无法数过来。
乌列尔告诉自己他不在乎,倒是符萨科一点都没有进步,他仍然像对待一个孩子一样欺骗他,以为乌列尔会就此妥协。
原来从前是这样的,乌列尔完全没有了当初的那种求而不得,为一点点他以为的父爱沾沾自喜的心情。
他站在那里,只想要泼他们一身水。接着他会轻松将两人拎起来,把他们吓退,然后离场。
维瓦尔家,他再也不会来了。
伸出那只完好的手时,他突然不太确定以自己目前的状况,是不是能在不造成恶劣影响的情况下全身而退。
如果自己出了问题被送上法庭,爱洛斯也会像雪缪有放弃维恩、马丁一样放弃自己么?
他感觉心底一阵发冷,但还是停了手。
“我可不是维瓦尔家族的孩子,无论你想要敬酒还是想要卖身,都应该找你自己的孩子。
“他们总不会拒绝你。不过我听说塔莉娅在和安东尼交往,你可能要亲上加亲了。”
乌列尔捻着杯脚说道,他还不至于因为心情低落就忘记了如何挑衅别人。
宴会厅里所有人都看过来,神色各异,虽然重点是符萨科居然想要用他巴结其他家族。
但塔莉娅和安东尼,那是他的姐姐与弟弟。
其实乌列尔也没听说,不过现在,所有人都听说了。
他保证未来的十天,他们俩连吃饭都不敢坐在一个桌子上。
四周喧闹起来,连符萨科都顿住。
这传闻太过冲击,他还需要反应,需要在责难乌列尔和如何继续诱骗乌列尔之间权衡。
直到人群中冒出了一个声音:“还真会胡说八道。”
乌列尔足可以反应过来,但那杯突然出现的酒还是被泼在了脸上。符萨科的夫人歪着脑袋,瞧着自己的杰作,然后把杯子放到一旁的盘子上。无论如何他先保全的也得是维瓦尔家族的颜面,她熟练道:“别听这个私生子败坏我们的名声……你和你母亲一样疯癫。”
乌列尔也记得她的脸,她脸上常是最时兴的妆容,年轻小姐之间最时兴的妆容和她从未年轻过的扁脸搭配起来像一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