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呜……”
木枝压抑的哭声控制不住,可怜惨了的闷哭声传进耳朵里,玄禧眼底的冷意瞬间弥漫开来。
走下山脚下平坦的地方,玄禧走到张明财身边,搂紧怀里哭得喘不过气来的小哥儿,蹲下,一把拽住昏死过去的张明财,甩开他的胳膊,给他翻了个身。
玄禧扯开他又脏又湿的衣襟,露出贴身的里衣。
“喂,你!”
朱福贵脸色微变,想喊。
张大浛一个跨步上前,庞大健壮的身躯伫到他面前,神色倨傲的俯瞰他,恶狠狠的问:“怎么,你对我兄弟有什么意见?”
朱福贵就一落魄的富贵地主,矮墩墩的身子,油腻腻的嘴脸,打眼看去就虚得慌。
张大浛压迫感十足的身影一笼罩下来,他就怂了,连连摆手陪笑道:“别激动,我没什么意见,我们今日过来,其实是有事来跟你们商量的!”
“有事?商量?”
孙护镖手里举着把砍柴刀,指向朱福贵身后那帮汉子,嚣张冷笑:“老子看你就是专程过来老子面前耍横的!找死!”
“你……”
朱福贵身后的汉子们敢怒不敢言。
他们是真看家护院的,各自都有一家老小,也没见过血,轻易不敢真拿命起冲突。
而张大浛一帮汉子,浑身血腥气,就是一帮不要命的。
朱福贵讪笑,讷讷道:“是有事儿,真有事儿,我们有话好好说,让,让玄禧先别再打了,那张明财,再打就死了……”
众人这才齐齐扭头看去。
下边儿,玄禧从昏死过去的张明财的贴身钱袋子里,翻出一个玉镯子。
他小心翼翼的松了松怀里的小哥儿,把并不昂贵,还飘有许多棉的翡翠玉镯子送到小哥儿面前,轻笑问:“乖宝,先不哭了啊,待会儿再哭鼻子,我们先看看这是不是你的玉镯子?嗯?看看?”
木枝眼泪糊了满眼,闻言愣了一瞬,连忙抬手擦干净眼眶里的泪水。
他慌张的小心接过玉镯子,翻来覆去的打量好久,才又哭又笑的激动哽咽道:“这是,我的,我的,呜呜……”
“好了好了,不哭了,找回来了就好,嗯?”
玄禧心疼的替他擦去眼泪,把他重新抱起,按住他后脑勺,下巴轻轻蹭着他的额角。
木枝双手藏在身前,死死扣住了玉镯子,欣喜与委屈交杂,心脏酸得厉害,哭得怎么也停不下来。
失而复得的玉镯子,这是他当初拿命护都没护住的东西。
但是现在,玄禧帮他拿回来了。
木枝埋在玄禧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低低的呜咽声出来一分,玄禧的心疼就更多一分。
抱着小哥儿在旁边走了两步,可无论怎么哄,小哥儿就是哭得停不下来。
合该是一直以来憋在心里的怒气怨气这会儿子全发泄出来了。
玄禧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而罪魁祸首张明财,顶着一张肿成猪头的脸,糊了满脸血,颤颤巍巍醒过来,在地上痛苦的呻。吟扭动。
玄禧眼神一凛,抬脚就往他后腰上狠狠一踹。
张明财像个鸡崽儿似的,“呃!”的一声,脸着地铲飞了出去,撅着屁股埋在地上,就没了声息。
不知是死是活。
玄禧冷冷扫过张明财,没带自家小哥儿过去看那晦气东西,抱着哭昏了头的小哥儿扭头快步走回茅草屋。
屋里,李清璀扶着后腰,不敢出去给家里的汉子添麻烦,忧心忡忡的扶着后腰,在篝火堆旁踱步。
见玄禧抱着木枝进来,连忙迎上前问:“这是怎地了?”
“哭什么?”
黄大也蹭的一下站起身,满脸不可置信的问:“木哥儿遭人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