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那户人家匆匆忙忙收拾东西离开时忘了抬头看看,因此遗漏了。
玄禧一手提着棉被,一手托着趴在肩头昏迷的木枝,找了个地方坐下,把软绵绵,连抬手都困难的木枝揽坐到身前大腿上,整理好他身上穿的破旧衣裳,才猛的一抖棉被,软声笑问:
“小枝的肚子可饿了?”
玄禧一边抖干净棉被,一边软声哄他说话。
“等,等,一下……”
木枝到处都没找见张明财的身影,转眸看向玄禧,急得快哭了,哽咽道:“张明财……我的……玉镯子……”
玄禧动作一顿,忙放软放轻了声音道:“不急,不着急啊,小枝跟哥哥说,玉镯子在哪里,我们去拿。”
他话落,空气中,胡蛮烧杀的欢呼声和马蹄踢踏声隐隐传来。
他们已经离胡蛮很近了。
再不跑的话,他们恐怕会死在胡蛮的铁骑下。
木枝惊恐,害怕连累玄禧,眼泪淌湿了额角的碎发,却道:“你,走……”
他虚弱固执的喊:“走,你,快走……”
“小枝别怕……”
玄禧心肝脾肺肾都快疼碎了,连忙用棉被把他裹好,一边哄一边往外走道:“好了,我们走,小枝乖,不哭啊,有哥哥在,不怕……告诉哥哥,玉镯子在哪里,我们去拿了再离开也来得及。”
木枝伏在他肩上无声的哭,气若游丝:“被,张明财,抢,不,知道……”
“被张明财抢走了?”
玄禧从他断断续续的话里连蒙带猜:玉镯子被张明财抢走了,如今木枝也不知道在哪里,只大概率可能在张明财身上。
玄禧气笑了。
怀里的小哥儿支撑不住又昏迷过去。
玄禧冷冷勾起唇角,抱紧了他,步态平稳的走出张家破旧的院子门,快步走上官道,一路朝南方追去。
不稍一会儿,玄禧抱着木枝就追上了拖着人力木板车,惊慌失措连滚带爬逃跑的玄家人。
玄禧无视了他们,径直路过。
空气很凉。
尤其西北风吹刮得厉害。
冷风不断扑打在后背上。
玄禧衣着单薄,用庞大的身躯替怀里昏睡的小哥儿挡住刺骨寒风。
玄壮山看他怀里抱着个人,还能轻描淡写走得那样快,忙气喘吁吁的喊他:“玄禧,你来帮兄长拖一下板车!”
玄母在旁边一手扶着木板车上边儿堆积的行李,助力推着木板车走,一边抹着汗水焦急大喊:“玄禧,你不是独自一人找回来的吗,你怀里那人是谁?!”
“玄禧,来帮我们推一下车!”
玄家人在后面七嘴八舌的着急呼喊。
玄禧头也没回。
冷风吹散了木枝眉眼上的碎发。
玄母远远的撇眼看见了,震惊大喊:“玄禧,你怀里抱着的那哥儿,可是张家的夫郎?!”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