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僵持不下之际,门外脚步声愈来愈清晰。
红梅将门推开半指宽度,眯起眸子,才瞥一眼就迅速盖上缝隙。
许朝秋踮起脚仍未瞧见外边儿景况,秀气的眉毛扭成八字,“谁?”
“竹叶。”
来者不善,准要坏她好事。
房内空旷,仅一张架子床一方桌几两条板凳,简直藏无可藏。
这张床也不合时宜的偏高,除非她能一直扒着床板不掉,否则容易被人一眼发现。
许朝秋抛开顾虑,率先动作,如蜻蜓点水般跨到目的地,麻溜滚到床底。
红梅见状乍舌,说好的伙伴呢,关键时刻竟将烂摊子丢给他一个人处理。
屋外人影已至,红梅三步并作两步,跑向床边。
竹叶那厮,的确难应付。逃避可耻,但挨不住它省事。
许朝秋自觉腾出一块地,却见红梅两脚腾空,紧接着“当”的一声,床板微微震动。
。
“叩,叩——”
许朝秋由衷庆幸竹叶不行“擅闯”之道。
没人开门,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定会离开。
她反倒成了惊弓之鸟,弄得灰头土脸,好不狼狈。
片刻后,门外便安静下来。
“别动,再等等。”
得到上边儿人的警告,许朝秋只好继续躺在地上,偏向朝门一边,随时注意动静。
“打扰。”
一道温润的嗓音,如林中明月破除重重迷障,直击要害。
来人行为稳重,或者是她心跳太厉害,甚至没听到开门声。
但那双越来越近的方头玄色布棉鞋告诉她,有人进来了。
冷静,不能慌,只要没被揪出去,她还是一条好汉。
许朝秋放缓呼吸,扎起长长的衣袍,半猫着腰,两脚蹬直,脚尖朝里一勾,膝盖骨咯上生硬的板子,木刺嵌入指甲缝。
她竭力收腹向上贴紧,以求与床融为一体,好被人省去。
人在紧张过度时会闭眼。危险不会因此消失,但关闭一门感官,总能给心里添些许慰藉。
聊甚于无,许朝秋也如是。
没有立即得到预想中的答案,她又暗含侥幸与希望,忍不住偏头偷看。
而后呼吸凝滞。
只因一角青色衣摆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