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们没人下得过你,还和他们玩啥?”陆轩在丁架的对面坐下来,拿起一枚棋子,看了看,又放回棋罐之中。
丁架看看陆轩,说:“你们来这里干嘛?”陆轩从口袋里,掏出两样东西,一包华烟,一张白纸,将香烟打开,抛给沈勇方一根,沈勇方准确地接住了。陆轩又递给丁架一根,丁架看看,也接了过去,给自己点上。
陆轩也给自己嘴里塞了一根,说:“我没带打火机,丁架,你给我借个火。”丁架朝陆轩看看,还真给陆轩打着了火,沈勇方也顺便凑近了,来借火点着香烟。
“谢谢啊,丁架。”陆轩说了一句,“怎么样?什么时候到组里来正常上班?”丁架朝陆轩看了一眼,也不回答,忽然之间拔腿就跑。陆轩冲丁架喊道:“丁架,你给我站住!”然而,丁架却毫不理会,继续朝老年活动中心的门口跑去。只要等他跑出门口,恐怕今天就休想抓到他了!
丁架最擅长的便是逃跑,有事情就躲。他想的是,这会儿只要逃走了,陆轩也不能拿他怎么样!要是给他打电话,不接就是了。于是,丁架拼命跑,快跑出大门的时候,还往回瞅了一眼,发现陆轩和沈勇方都没追上来。
应该是知道跑不过他,索性就不追了吧!
丁架还微微有些得意,脸上露出笑来,正要回头,忽然脚下被人绊了下,当他回过头去,人已经飞了出去,“砰”地一声,扑在地上。这可是水泥地呀,丁架的手肘、膝盖重重撞击地面,下巴磕到地上,上下颚牙齿猛烈碰撞,直接崩断了下颚的半颗门牙。
这时候,陆轩、沈勇方才不急不缓地走出来。丁架疼得快晕过去了,但到底没有受重伤,从地上艰难爬起来,衣服和裤腿都磨破了,下巴和嘴里都是血。扭头往旁边一看,竟然是派出所的女警卢巧玲,丁架也算是熟悉,他吐出嘴里的血,恼怒地道:“卢巧玲,你干什么?为什么绊我?”
卢巧玲自然不认,她说:“我哪有啊,我是刚进门,你就冲出来,脑袋也不看前面,只看后面,踢到我的脚,还说我绊你一跤!”
丁架知道卢巧玲肯定是在抵赖,但是自己刚才奔出来的时候,确实朝后看了一眼,不然也不会被绊倒,这真是打碎了牙齿只能往肚子里吞。
这时候,沈勇方已经过来,将他的手臂抓住,道:“丁架,你跑什么跑?陆委员还有事找你呢!”丁架道:“找我干什么?我现在受伤了,牙齿都磕断了,你们还想怎么样?我得休息至少一个月了!”
沈勇方道:“想得美。我们拆迁组都在等你回去上班呢。你的拆迁任务,得靠你自己完成。”
陆轩将手中的白纸朝丁架亮了亮,说:“你看,你们国土所已经出了通知,以后你不用去国土所上班,全天候在拆迁组工作。所以,你现在全归我管了!”
丁架怔了一下,从陆轩手里,将那张纸抓了过去。上面果然写明了,丁架不用再到镇国土所上班,全天候在拆迁小组工作,应听从小组组长的领导和安排。底下还有国土所的落款,并盖上了鲜红的公章。
丁架看完之后,骂了一句:“冯佐刚这家伙把我给卖了!”他说的冯佐刚,就是镇国土所所长。陆轩听后一笑说:“这怎么叫卖?只不过是你的工作稍作调整而已。你是镇上事业干部,在镇国土所是干活,在拆迁组也是干活,不是吗?”
丁架腹诽道,我在镇国土所根本就不用干活!想着,丁架忽然灵机一动,将手中的那张纸条,忽然一撕两半,又快速撕了几下变成碎片,在手里捏成一团。他冷笑说:“纸没有了,我还是在镇国土所上班得了!”沈勇方一看,急了:“丁架,你怎么可以随便撕毁盖了公章的东西?!”丁架朝他笑了下说:“我已经说过了,我是镇国土所的人,我不想去拆迁组。”
陆轩也一笑,说:“丁架,没用的,你撕了一张我还有的。”丁架说:“不可能,刚才那张上面是盖了红章的,你最多也就是有个复印件,但是复印件能算什么?”陆轩摇摇头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张,笑着说:“你刚才撕掉的才是复印件,只不过是彩色复印件而已。”
说着,陆轩又掏出一张纸,亮给丁架看。丁架瞪大了眼睛,看到上面果然是红色的章,丁架又好气又好笑,冲着陆轩说:“真没想到,陆轩,你当了镇领导之后变得这么狡猾!”陆轩也实事求是地说:“对待丁架你这样有背景的人,我不狡猾一点,怎么和你玩啊?”